鼐说道:“陛下令重修驰道,奥妙无双,臣观之,从北京运粮到宣大,耗损不过十一。与运河相比,虽然有些差距,但已经不错了。”
“以臣之见,当先在淮安到徐州修建驰道,这里一马平川,比北京到宣大要平坦多了,即便是双轨也不过是几十万两而已。”
“如此一来,水陆夹运,朝廷又大大降低了漕运的数量,想来是够用的。”
朱祁镇当然知道够用了。
从北京运道宣大的粮草,就超过了百万石。
一辆马车大抵三五日,就能到宣府,一次能运少则十石,多则二十石。甚至内府之中准备修建更大马车,能够一次运输更多的粮食。
驰道上的消耗,最大几部分,就是马粮,各地驿站的开支,还有木头轨道的更换。
即便是用了辽东硬木,但是面对几乎不断绝的马车奔驰,这木轨消耗的速度也是相当快的。
但是即便如此,摊到每一辆马车的耗损上,也不过运十石消耗一石而已。
如果真能将轨道换成铁轨,想来这耗损也会大大降低了。
而且从北京到宣府,却有大量山地,路不好走,很多上坡,这才造成了要好几天才能到。如果放在淮安与徐州之间,却是没有这种山地了。
说不定,一天之内就能到达。
现在仅仅是紧急措施,但是修好运河之后,难道这一段驰道就要拆掉不成,当然不会了,再加上依靠运河便利的运输方式。
修建也容易的多了。
从运河的单线,变成了水陆两线。
毕竟一旦运河上成功了,那么必将驰道推广到其他地方。
说不定,正统一朝,能看到遍布大明的驰道网络。
不过,朱祁镇得努力活过六十!
朱祁镇说道:“卿果然高明,那么这一件事情,就交给卿了。”
曹鼐说道:“请陛下放心,臣回去之后,立即从兵部找人,让他们立即南下。只要张秋情况好一些,漕运决计不会断绝的。”
朱祁镇说道:“如此朕就放心了。”
曹鼐说道:“陛下,臣请消减百官俸禄,以度时艰。”
朱祁镇说道:“无须如此,京官难当,朕是知道的,朕即便是消减宫中用度,也是冻不了,饿不着的,但是一减百官俸禄,却有一些人恐怕熬不住了。”
曹鼐说道:“陛下圣明,臣请重定宗藩俸禄。”
朱祁镇听了这一句话,才感觉到曹鼐的杀招所在了。
朱祁镇对百官尤其是京官的俸禄,都秉承只能加不能减的原则。不仅仅是因为俸禄低,还是要收买人心的。
毕竟朱祁镇要百官为自己的办事,增加俸禄最大收益者,就是底层京官,毕竟真正的高官,一来未必靠俸禄生活,二来他们靠俸禄也足以生活了。
朱祁镇给这些官员加俸不加俸不好说,但是风声先放出去,却是没错的。
曹鼐也知道,现实情况,百官的俸禄的确不高。但是有一批人的俸禄实在太高,无他,就是藩王。
几十个藩王,加上一些郡王等等,他们每年的俸禄开支要三百万石上下。
没错,就是三百万石上下。
朝廷能拖欠文官俸禄,却不能拖欠藩王的俸禄。
当然了,真到财政困难的时候,那是什么也不管了,从宣宗皇帝开始,朝廷就开始拖欠藩王俸禄,到了朱祁镇盐政改革之后,将这些欠债全部还了上去。
毕竟朱祁镇派了北镇抚司联合地方巡查天下数年,专查藩王不法事务,这一路下来,狠狠的敲打了一番,夺了不少郡王位,并打发到了凤阳高墙之中。可以说,现在的大明,藩王已经是皇帝手中的玩物。
摘掉一个王爷。
所以为了安抚,俸禄上并没有少。
当时朱祁镇手中也有钱,不好做的太难看,但是而今想想,藩王还真是一个节流的好对象。
首先,藩王与文官不一样。
这个时候大明的官员是相对毕竟清廉的,所以真有一批文官等着俸禄吃饭的。
但是藩王?那一个不是家产无数,田产众多。每年一万两银子的俸禄,在很多人家都是天文数字了。但是对藩王来说,根本不在乎。
是有也行,没有也行。
特别是那些大藩,如秦,楚,蜀,晋,说富可敌国,都有几分过谦了。
而且他们也没有实权。而且宣宗皇帝已经做过拖欠俸禄的事情了,朱祁镇这个做儿子的,再做一次,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至少让他自己的儿子上位时,没有藩王坐大的事情。
只是如果是拖欠俸禄的话,曹鼐是可以先斩后奏的。这些藩王说起厉害,但是现在的藩王是奈何不了大明首辅的,因为没有皇帝这个宗室头领的支持,就如同无根之木一般。
朱祁镇说道:“卿的意思是?”
曹鼐说道:“陛下,臣身为一品,俸禄不过八百石。但是藩王却一年万石有余,天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