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福建的天气。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福建其实并不适合晒盐的,因为福建降雨多,而晒盐这一件事情,很看天气,正晒着一场大雨,这十几天的功夫就白费了。
刘定之刚刚开始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了。一场暴雨给刘定之一个教训。他才开始仔细研究福建气候了。
选择避开多雨的时间段晒盐,这样一来,一年很多时候,只能忙活半年,也是晒盐的效率高,这半年的晒盐,就能抵之前一年的定额,还多出不少。
而因为大明实行盐去制,福建盐运司的盐,只能行销福建本省,所以生产多了,也是买不去的。
刘定之这一才上奏,一方面将晒盐法总结成书,一并送来,令一方面就是向朱祁镇请示,这多出的余盐,该怎么办?
福建本地就销售不了的。
可以通过海关外销。福建海贸底子厚实,各省开海,福建海贸发展很快,甚至超过了天津港,仅此于广东。
朱祁镇批阅完之后,顺手将一边的晒盐法图录打开了。
上面用有图有文,都是类似天工开物上面的图,用毛笔勾勒出来的人形,种种做工的姿态。
朱祁镇其实看不大明白,也不知道刘定之弄出来的晒盐法,和煮盐法比到底有多大优点。
朱祁镇看得明白,这是一分完整的分工示意图。
正好宫中其实也管着不少作坊,什么琉璃厂,神木场,这个局那个局,甚至武器装备大内都生产一部分。
这些所谓厂,其实是无数小作坊汇集在一起。
此法做事的确不错,应该试着把这种方式推行开来,要将刘定之提拔上来,专门负责盐运司煎盐改晒盐之事,还是将刘定之召入宫中,干脆成立一个少府机构,将大明宫中所有作坊都归少府管,将少府改头换面真正为帝国所用。
然后再说别的事情。
这两方面都有利弊。
福建盐运司的产能暴增,无法消化,已经造成了产能挤压了。一旦所有盐运司都该了晒盐法,可以预见是大明盐价将会迎来一场暴跌了。
但是问题来了,盐价暴跌,对大明百姓是好事,但是对大明财政收入就是好事吗?
要知道盐税现在是仅次于田赋的第二大收入。
虽然一般东西,都是薄利多销,但问题是盐这东西会薄利多销吗?
百姓对盐的消费是不是存在上限?
盐价大降价,盐税收入是会涨会跌?
朱祁镇一时间不能判断,大概是会涨的。大明盐价虽然不高,大部分家庭是吃得起盐,但是依旧将盐当做一种精贵东西的。
如果盐价大量下跌,估计用盐数量会有一个显著上升。而且盐不仅仅是一种调味品。
虽然而今用到食盐的工业大多没有,但是一些传统的手工业,也是需要用盐作为原料的,比如皮革。
但是朝廷与瓦刺的关系越来越紧张,不可能将国家大事寄托于个人判断之上。
所以如果食盐在海外受欢迎,成为大宗商品。那么朝堂就开始大规模推广晒盐法。
即便是不如预期,大明在盐税上的收入也不会降低多少,毕竟日本,朝鲜,安南,东南很多地方,也是有几千万人口的。
有他们补充,也可以抵消国内食盐降价而造成的盐税缺口,当然了,如果没有这个缺口更好。
所以,在这方面想。
晒盐法推行,应该缓一缓。
至于建立少府,由刘定之掌管。这也是好的,特别是大内还有一部分军械生产能力。如果刘定之能理顺其中关系,让大内的火器厂,兵器厂加大产能,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只是朱祁镇也要考虑权力制衡的问题。
大内从来是太监的天下,而今将一个进士出身的大臣,调入大内掌管一个新衙门。这是不是一种士大夫对皇权中枢的入侵。
有一个先例之后,想要退一步是相当难的。
朱祁镇其实并不乐意这样做,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大明朝的太监在政争上,与文臣从来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不要看,太监多嚣张,只需看他们的下场。
这还是有皇权庇护的情况下的。
大明太监崛起,是一种降低行政效率,甚至破坏朝廷体制,以求达到政治平衡的方法。
但是而今武勋集团衰落趋势很明显,而且朱祁镇也不想让武将多参与权力斗争,文官参与的权力斗争叫做政争,武将参加的权力斗争叫做政变。
所以太监不中用。那么给文官集团安排一个什么对手,这是朱祁镇一直在想的问题。
今天他想将刘定之调入内廷的想法,忽然给他打开了思路。
如果淡化太监性别特殊,再看太监与文官的争斗,其实是内廷官与外廷官的争斗。
但凡对中国古代官制有些了解的,都知道,侍中这个官职,本来是皇帝侍从,但是后来成为丞相的别称,尚书这个官,也是宫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