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过之处毫不留情面,特别是对宫中太监,大同镇守太监郭敬,宣府镇守太监来福,都下狱了,至于下面的将领也扫了一大片。
不过,成国公在,没有牵扯到上面,牵扯出来最大的将领,不是别人,就是石亨。
石亨往上面的将领,成国公都保住了。不过吐出一些钱财而已,但是这么大的案件,总要扔出来几个顶罪。
而石亨就很不幸,他是那个不上不下的一个。就成为这一次边境走私案之中的大鱼。
除却石亨之外,还有不少被牵连的将领。
不过,在大明处理这些将领犯罪与普通百姓的犯罪,是不一样的。一般来说,军籍犯罪都是判充军。
不过人数太多,这些军官都被带进了京城,等候处置。
这样的情况下,石彪也急了。
虽然石彪而今在军中也是一个大不大小的军官,但是石家所能依靠的,还是石亨,石亨一下狱,石家也就没有了主心骨。
石彪也必须挑起大梁来。
面对国法,石彪又能有什么办法。范广给他出了一个主意,就是不要想给石亨免罪了,想办法走走门路,让石亨去边疆容易立功的地方。
以石亨的本事很容易东山再起,一旦流放在南方卫所,就可以能一辈子困顿了。
范广与石彪的关系,刚刚开始的时候,还是石亨撮合的,但是后来,两人关系渐渐变好了。虽然他们在武学之中相互看不上眼,但学校之中的利益关系毕竟很单纯,出来之后,却因为相同的学识,反而更容易走到一起。
石彪也抱着这个想法,揣起家中仅剩千两银子,进了北京城。
但是到了北京城之后,石彪又能去找谁啊?石亨一下狱,家中那些世交都好像不认识他一样,他能找到的也只有武学的一些先生与同窗。
刘永诚在宫中,他摸不上门,只能先去找杨信了。在将银子全部带上,打听杨信就在宫城脚下住着,就找上门来,却没有见到,整整等了一夜。
杨信字文实,应天府六合县人。镇北大将军杨洪之侄,善骑射,兴州作战因功升至指挥佥事,后被调入乾清宫做侍卫统领,宫内侍卫有俩千人都归杨信,不过和近卫营没法比。
杨信的职位很多人都羡慕,乃是皇帝近臣。距离皇帝只有一步之遥,有时候和能陪着皇帝联系弓马骑射。
与皇帝有这样的情分。将来升迁自然是一路绿灯。
只是杨信的苦楚,别人却不知道。
在宫中,几乎遇见一个人,背景都比他大。
杨信即便有一个在外统兵的伯父,但是那又如何?
他每天见到的人,都是连他伯父都不敢招惹的人。那是不敢说错一句话,不敢走错一步路,甚至不敢多看一眼。
每天等到回家的时候,杨信只觉得浑身心力都被耗尽了。
他住的地方,距离皇宫不远,是一个小院子。不是他买下的。杨洪知兵严苛,为人简朴,手中也不是太宽裕,自然没有能力在京城皇城脚下买下一个院子了。
京城居大不易,自古皆然。
这是朝廷补给给他的,他在乾清宫当值的时候住的官方,等他什么时候调走了,这房子还是要还给朝廷的。
这也算是朝廷给官员的福利。
但这福利并不是谁都能享受的,毕竟朝廷手中的房子也不多。皇帝一再赐宅,留下的就更少了。
只是杨信毕竟是在乾清宫当差,缺谁的也不能缺他的。
杨信一边活动筋骨,一边缓缓踱步,忽然见到自己的房门前面有一团黑影,走进一看,却是石彪。
只是石彪这个时候,却没有当初的趾高气昂不可一世了。蜷缩在角落里,活像一个乞丐。
杨信走过去,说道:“石兄。”
石彪见杨信来了,整个人都跳起来,说道:“杨兄。”
杨信说道:“进来说话吧。”他冒出铜钥匙,将铁将军给捅开。引石彪进去。
进去之后,乃是一个小院子。
三座正房,两间倒脚房。中间有一颗大树,大树似乎是枣树,葱葱郁郁的,落了一地小枣花。
杨信说道:“家中简陋了,还请见谅了。”
杨信左邻右舍都是京城小官,杨信每日在宫中蹭饭,衣服让隔壁家的仆役洗了,也不要钱的,隔壁的小官也乐意与乾清宫侍卫统领有一分人脉。
所以杨信每日回来睡觉之外,这房间也就空无一日了。
石彪也不知道该怎么行贿,直接将一直揣着的一千两白银放在桌子上,结结巴巴,小心翼翼的说道:“杨兄,你在陛下面前当值,能不能帮我叔父说一句话。不求他免罪,只求能让他不要发配到南边,最好还在大同。算是小弟求你了。”
杨信见状,心中不胜唏嘘,在武学之中,仗着自己功夫好,从来是骄纵不可一世的石彪,也有此刻落魄的样子。
但是杨信却没有为难石彪的样子。
在乾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