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抬步,手握玉古圭走出鹿鸣殿偏殿,望着头顶弯刀般的月影。
对于如何对付王太后,她心下早已有了打算。
既然墨守成规只能步步为陷,那便只有反其道而行之。
“走吧。”
小喜看着自家姑娘昂首前行,便也疾步追上了这抹凛然身形。
才行几步,便被鹿霄殿的奢华所震惊,墨色苍穹之下,坐落在旷地上的殿宇似一座金色孤岛,飞檐上的双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起舞。琉璃瓦片之下,宫灯摇曳恍如明珠,大片的璀璨光华映得天幕都隐隐发亮。
走进朱红大门,二人又踏上八十一级汉白玉洒金长阶,方才步入正殿。
放眼一瞧,依旧是百官居左、女眷在右的布局。悬顶之上,是无数细密如豪的金丝珠帘笼罩天地,楠木胎透雕金漆的案几,在陆挽澜眼前排成两条长龙。凝眸之处,尽是姹紫嫣红,乌发摩天。
也许是谢贵妃这般精于算计的嫔妃皆不在场,看着陆挽澜浓妆而来,满脸都写着不好惹,众位命妇贵女虽是纷纷侧目,可也只是小声议论,无人敢上前来搭讪。
她心下正琢磨,寿宴开始前能落得清净,却不想还没落座,那户部尚书之女烧水月便迎面撞了上来。
陆挽澜手中玉古圭应声落地,姚水月急忙捡起福身赔罪:“是臣女鲁莽,还请燕王妃恕罪。”
“无碍。”陆挽澜笑着接过玉古圭。
却见这姑娘慢吞吞行礼,又语速奇快地低声说道:
“行宫周围有神机营左右掖两千精兵,哥哥拿着淑太妃的信物,只借走二十人,今夜定有大事发生。”
说完,二人相视一笑便各自落座。
陆挽澜垂眸调整思绪,可还是久久不能平复。
想那姚松鸣定是将实情禀明了岳总兵,左哨被袭便是少了一道屏障,直接威胁圣驾安慰,他为什么只借了二十人?
还将剩下的精兵都安在行宫周围?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陆挽澜忽地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萧靖禹想要看鹬蚌相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