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要到京城了。”老仆在队伍后面大喊,“我记得前面有一家小酒馆,他们家的果子酒很好喝,过了小酒馆,很快就可以进城了。”
话音刚落,护卫们纷纷起哄,大声嚷道,“阿伯,到了小酒馆,你要请我们喝果子酒。”
“阿伯,你这么多年没来京城,小酒馆不知道还在不在?”
“阿伯,小酒馆不在,我们上京城最好的酒楼喝。”
这些护卫都是跟了多年的,护卫们一口一个阿伯,老仆不气也不恼,“我怕什么,阿松的金项链在我这,今天我请。”
南松的骑术在这群人当中最好,骑在最前面,听到有人唤他的名字,此时回过头来看,“阿伯,你到底行不行?不行的话,就停下来。”
跑马跑了一路,日夜兼程,老仆从来没有跑过这么远的路,跑得半条命都快没了。
“你们这些小兔崽子,跑起马来都不要命了。”老仆气呼呼,不甘示弱,扬起马鞭尽力跟上。
南松和护卫们哈哈大笑,故意放慢步伐,让老仆跟上。
果不其然,迎面看见酒馆旗帜的一角迎风招展。
“真的有小酒馆。”众人心中欣喜,快马加鞭朝飘扬的旗帜奔去。
南松带着护卫在角落里坐下,老仆出面找店小二要果子酒。
“客官,还是你识货,我们店的果子酒可是远近闻名。”店小二上前热情招呼。
话音刚落,其他桌的客人不知道在议论什么事,交头接耳,声音一片。
“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十几个村民,一路走走到了顺天府,那些村民到了顺天府,击鼓鸣冤,把安成公主给告了。”
“安成公主犯了什么事?”
安成公主下嫁给西宁侯后,深居简出,提到这位低调的安成公主,大家没有什么印象了,脑海里最开始联想到的是前段时间西宁侯府娶亲,西宁侯次子娶了广州布阵使周家大小姐,十里红妆,嫁妆绵延了数十里。
想到西宁侯娶亲的盛大场面,大家历历在目,皇子和太子送了贺礼,无数的皇子皇孙宗族参加。
说话人笑笑,兴致更高,“那些村民状告安成公主强霸村民土地。”
其余人声音更高,哈哈大笑,“这下西宁侯府热闹了,前段时间刚风风光光地娶了儿媳妇,这下又风光了。”
“这下有热闹可以看了。”
四周喧哗一片,之前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少人想看西宁侯府的热闹。
小酒馆开在大道旁,不一会儿就坐满了人,充斥着天南地北的口音。
老仆默默站在人群后面,听了一会儿,听了个事情的大概。
那些村民自称是保定的,混在人群当中进了城,又在光天化日之下,在顺天府门口击鼓鸣冤,等顺天府尹赶到的时候,想拦已经拦不住了。
村民当街哭诉,十年前安成公主强取豪夺,霸占良田二十万亩。
二十万亩,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听完,老仆心中另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十年前的事,到现在才事发?
老仆想着,直到角落里一道视线投过来,老仆收回视线,回了座位。
四周热闹,角落里静悄悄,但护卫们都在竖起耳朵听,安成公主啊,他们在南方哪里听过什么公主皇子,议论最多的也就是布阵使和知府。
只是眼下这事怎么还牵扯到了布阵使?
南松见老伯回来了,压低声音问,“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少爷?”
他记得少爷和西宁侯世子有交情。
老仆点点头,“少爷说过,事无巨细,至于消息有用没用,让少爷来分辨,我们做好我们自己的事。”
心中感叹京城跟南方不一样,南方还是太远了,消息闭塞,等消息传过去,很多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酒足饭饱之后,树林里,南松趴在马背上,嘴里咬着一支笔,铺好白纸,准备给少爷写信,旁边侍立的护卫,一手端了砚台一手磨墨。
老仆走过来看南松写信,“阿松,你好好写。”
一路忙着赶路,路上也没有发生新鲜事,已经很久没有给少爷写信了,有好多话要对少爷说,是要好好写。
南松大笔一挥,洋洋洒洒,写满了整整一页。
“我们阿松的字写得越来越好了。”即便写得不堪入目,老仆还是夸道。
南松不自觉地笑了笑,写好了信,立马有护卫上前把信吹干,塞进信封里,另有护卫拿着封好的信,快马加鞭找人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