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说话声清晰可闻,一阵阵传来,蹲在屋顶的南松听得眉头紧皱,这个苏二姑娘太会哄人了。
“苏施主,你领了药就赶紧回家吧,寺庙不是玩的地方。”慧仁师太的声音听起来不太高兴。
“慧仁师太,你先别着急,有话我们慢慢说。”苏玥细声细气的声音传来。
眼前的女孩有些自来熟,她们这才见第二回面,慧仁师太纳闷道,“你说我们赠的药不堪入目,有辱我们光孝寺百年声誉?”
屋顶的南松却莫名其妙地神情雀跃,忍不住有些高兴,让你动不动就告状,这回吃到苦头了吧。
苏玥嘻嘻笑着,“也没有不堪入目,只是和城中药铺里卖的药,相比较起来,就没有那么好看。”示意红蕉,把刚从大殿前领的赠药打开来。
药包里的药切得长的长,短的短,参差不齐,屋内在场的师太们看了,无不红着脸以袖掩面,没脸再看。
慧仁师太看了一眼,脸色阴沉,问道,“这药是谁切的?”
“是净心师妹。”一位年长一点的师太小心翼翼禀道。
提到净心,慧仁师太回想起刚见净心的一幕,那天她扛着锄头去寺庙的后山挖药,山林中有异响,她起初以为是有野猪之类的野兽,后山经常有野猪出入,这也不奇怪。等她走近了,才发现山林中的并不是野猪,而是一个女孩在摘山的野果吃,女孩衣衫褴褛,小脸脏兮兮的,因为饥饿,一双眼饿得眼眶凹陷,眼珠突出。
她把女孩带回了寺庙,洗净了脸,换了干净的道袍,才发现女孩肌肤白皙,眉清目秀,一看就是家族蒙难,落魄至此的千金小姐。
后来女孩主动提出削发为尼,净心这个法号还是慧仁师太亲自给人取的。
想到这些,慧仁师太眼底难掩哀伤与怜惜,吩咐年长的师太把药圃的人都叫进来问话。
“你们是不是见净心是新来的,苛待了她?”慧仁师太肃色问道。
“没有,没有。”屋内的小师太们纷纷摇头,你看我,我看你,大家相视一眼,里面的深意不言而喻。有的小师太缩着头后退一步,退到人群后面,以免被慧仁师太看见。
慧仁师太见状明白了几分,沉声叫了在屋内发呆如同不存在的净音,“净音,你年龄最小,最不会骗人,你来说。”
净音神情呆呆的,没有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被其他人推搡着推到了慧仁师太前面,“慧仁师太,你叫我吗?”
慧仁师太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刚才说的话白说了。
年长师太把话转述,又重新说了一遍。
净音的脸都僵了,“我,我每次去药圃,净心师姐都是在切药,我还以为她喜欢切药呢。”说完摸了摸后脑勺,一副怅然不知所措的样子。
慧仁师太知道净音说的是真话,“好了,你下去吧。”
净音哦了声,有点吓到,神情呆呆地退出去了。
其他的小师太脸色都不好看,都低声下气地垂着头,唯恐被慧仁师太问罪。
苏玥亲自给慧仁师太奉了杯茶,“慧仁师太,你也别怪她们,净心是新来的,按照惯例,新来的都是会受人欺负。”
“没有,没有的事。”小师太们纷纷抬头,摆手,言语乱乱,“师太啊,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
这是什么惯例,慧仁师太差点没忍住笑,脸有些失态,忙端起茶杯掩着半边脸。
“师太,你看看她们,我并没有说她们苛待下面的小师太。”苏玥神情凄然,有些委屈,“师太,你智慧慈悲,你可要为我做主。”
苏二姑娘鬼话连篇,连得道的师太都被她骗了,屋顶的南松听不下去了,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就离开。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吵了。”慧仁师太抿了一口茶。
苏玥见状,眨了眨眼,“切药的活,还是不要让这位叫净心的小师太干了。”
这件事谁是谁非,慧仁师太明白了七八分,那切药的活又苦又累,老是让一个人干,长久下去,一个人的手都要切废了,更何况净心之前还是千金小姐出身。
慧仁师太点点头,“我们光孝寺百年的声誉要紧,不能让净心毁在手里。”视线在人群中,寻找净心的影子。
年长师太提点道,“净心还在药圃那切药呢。”
哎,慧仁师太叹了口气,张了张嘴想让人去叫净心过来,可想到净心与世无争,任劳任怨的样子,又打住,“以后让她干点别的吧。”
“多谢师太,我知道师太大慈大悲,人最好了。”苏玥甜甜一笑。
慧仁师太看着眼前的女孩子笑得眉眼弯弯,净心知道了也不会有她这么高兴吧。
“没什么事,苏施主赶紧回家吧,回家玩去吧。”慧仁师太劝道。
“那我回去了。”苏玥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回头看,“我下次再来。”
“下次别在来了,寺庙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慧仁师太挥挥手,赶她走。
“不行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