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没有料错。
景和帝就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稍微恢复了一点,就咬牙切齿的道:“母后,儿臣这一次要大开杀戒,杀得他们人头滚滚,才会让这群王八蛋知道厉害,才会让他们怕,才会还天下一个清白!!”
太后哪有不允的?
她连连点头,“对!哀家支持皇帝,你想要怎么做就去做!他们欺辱你,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我们柳家不要这样的逆臣!”
“唉!”
被太后这么一鼓励,景和帝却蔚然一叹,“说是这么说,又谈何容易?户部和内务府的账本,一.夜.之间全部烧毁了!现在是死无对证!最多我就杀三两个头头,或者当值的人!更多却肯定会逍遥法外了!”
“啊?!”
太后不是不懂学识的人,闻言也愣住了。
账本都被烧了?
这可真不好办。
咦?
等一等!
账本,账本……
太后忽然间心神一动,转身道:“铭淇!”
“孙臣在!”
“你听到皇上刚才说的了吗?”
“听到了。”
“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吗?”
“大致上清楚了。”
“那好,你发明了新的记账方法,又在这上面有天授的才能,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随着太后和柳铭淇的对话,羞愤不已的景和帝挣扎着坐了起来。
他刚才不知道柳铭淇也在。
他可不想在小辈面前太过丢脸。
景和帝看了一眼低头的少年,轻咳一声说:“铭淇啊,这些人刨我大康的根基,殊为可恶!你有办法就说,朕都听着呢!”
柳铭淇其实刚才就在琢磨。
反制贪腐,一直是人类历史上的种种困难。
因为这些凡是能成为巨贪的人,无不是聪明绝顶的,而且还经常是团伙作案。
这样就代表着他们已经成了一个稳固的利益团体,除非是最有权势的人,用最为强势的手段,才有可能破开一个口子。
就这,都还不能说完全能大功告成。
如此的斗智斗勇,比起沙场征伐都还要惊心动魄。
柳铭淇沉吟着问道:“陛下,小臣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南宫相爷、王大人和张大人都跪着,难道他们这样都不愿意交代?”
他不说还好,一说景和帝就火冒三丈,“他们能说什么?南宫忌说自己已经具体离开户部十几年了,不太清楚。王飞腾这个蠢货,被人架空了不敢吱声,所以什么都不晓得!张翔最为可恶,他贪了太多,却只是哭着喊‘死罪’,其余一概不说……哼哼,真以为朕的刀子不锋利吗?”
柳铭淇颌首道:“那么陛下,您认为他们三个谁没有撒谎?”
景和帝反问少年,“你以为呢?”
“请恕小臣冒昧。”柳铭淇拱手道:“我觉得他们三个都在说谎!”
“具体一点。”
“是!”
柳铭淇道,“户部损失了那么多的钱财,肯定不是一朝一夕才有的,甚至是南宫相爷之前,说不定就有了……所以南宫相爷肯定晓得许多,甚至他自己就是参与者,只不过现在他已经离开太久,所以撇清自己也有了理由。说白了,他不愿意得罪人,想要给自己的子孙后代留一条后路。”
“呵呵!”景和帝冷笑道,“他的子孙还有后路?比如说那个南宫丘成,好哇,号称京城第一有钱少爷,平日里有用不完的钱?!朕要让他成为乞丐!还要让南宫忌看着!!!”
少年耸耸肩,对于皇帝的说法没有半点疑问。
他也不怀疑皇帝会不会这么做。
一个老实人被逼急了,也是会下重手的。
他继续说道,“王飞腾王大人,他也是差不多。我们不说他是不是具体受到蒙骗,只说他的家里那么有钱,就晓得别人的孝敬不少。但凡他有点忠君爱国之心,就该因此去追逐线索,然后禀报给陛下!
然而他却没有,这又是什么原因呢?很简单,他已经被腐化了,完全贪图享受,又抱着侥幸心理,所以才这样显得表面上碌碌无为。
他觉得只要自己不去做那些事情,那么即便是出事儿,也不会得到惩罚。所以我们不能说王飞腾大人有多大的参与度,但这样的昏庸和自私,却也绝对不应该!枉费了陛下对他的信任!”
“对!”
景和帝非常赞同柳铭淇的说法,他眼睛有些冷:“王邵仪……其心可诛!!”
王飞腾可是景和帝的潜邸之臣,正是因为信任他,景和帝才把他放在户部尚书这么重要的位置上。
没想到他不仅没有做出什么好成绩来,反而迅速被拉拢腐化,完全沦为了摆设,却还不向皇帝报告情况。
这最后的一点,是景和帝最不能忍受的!
昏庸一点没有问题,但你如果连最起码的忠诚都没有了,只剩下表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