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居何职?”
卫央抱着那小不点儿走到王员外面前。
王员外连忙抬起头介绍:“小人无官无职,只是祖传的皇庄管事。”
“叫内廷管皇庄的管事,太监,以及提留外臣一体到此,”卫央吩咐,“把这个皇庄三十年来收取,提交,截留粮食,财物,人口的清单全部拿过来。”
李芳心中狂喜,这是要处理那件大案!
“是!”李芳当即叫人去叫。
王员外大惊:“此事,此事怎可明说?”
为何不可明说?
“你要搞清楚,我不是要审理你一个人,”卫央脚尖踢了一下趴在一旁的老汉,“你年纪不可曾见过王某之父?”
那老汉不说话。
“哑巴?”卫央回头道,“审一下,看看是怎么哑的,是人为,还是天生。”
那小妇人不解,怎地还在这些小事上磨蹭?
但她聪明的没说话。
那老汉一件锦衣卫来“请”,连忙道:“小老汉不哑,小老汉能说。”
“那你怎么不回答?”卫央再问,“可见过王某之父?”
“见过,见过,那是个好人,”老汉哆嗦着道,“救苦救难”
“哦,原来是菩萨的化身,”卫央回头又吩咐,“来啊,叫少林寺僧人,京师僧尼,这万家生佛的员外,他们怎么不礼诵?叫他们来给我个回答。”
那王员外脸上一喜。
卫央却森然说道:“但若不是个万家生佛的货色,欺瞒本官,你可知罪责?”
王员外愕然。
“是个万家生佛的玩意儿,我西军出钱,给他修三丈金身,但若不是,挫骨扬灰,凡称颂者,那可就必须一一问罪,是欺瞒本官,还是吃人嘴短?抑或两者都是?”卫央道,“要查清楚,不要冤枉人。”
官员们此刻都听明白了。
卫央要做的不仅仅是查案,他还要把皇庄
不可说!
不可说啊!
“王某之父既有如此大的名声,你们就没听说过吗?”卫央又问这些官员。
有官员起身答道:“下官不曾得知,不过,这王某拖延时辰,大将军不可不防!”
“我知道啊,”卫央笑道,“不给他点希望,他怎么知道有那么多人渴望他死,放心吧,王家庄,早已是重兵把守,去了,那就是证据。”
话音刚落,有一骑如飞,到门口便大叫道:“大将军,王家庄地下粮仓,藏麦子不计其数,细盐千石,有武器盔甲无算。”
又有一骑撞来,叫道:“大将军,有贼袭击王家庄,意图纵火焚烧粮仓。”
王员外大惊,竖起耳朵忙要细听。
来人大步进门,众人惊叫:“怎么是他们?”
是大内供奉。
“这么说,王家庄是陛下的粮仓了?”卫央奇道,“粮草,兵器,盔甲,这是陛下给谁藏的?”
“不是!”供奉道,“大将军,此事只怕不那么简单。”
还有什么情况?
“有人皮,”那供奉神色不变,“此外,有江湖谶术,有龙旗标杆,还有龙椅一座。”
哟。
这可就麻烦了。
“你们调查到这些没有?”卫央问那小女子。
那姜氏点头:“全在这上面。”
“看来你所言不虚,唔,人证已到,可有物证?”卫央笑道,“这案子,简单。”
那女子稍稍有些踟蹰。
“大将军,有,王家庄”那供奉这时候的神色才变了,声音也有些颤抖,道,“我们挨家挨户追捕袭击者时,发现了二十八副这个。”
他从腰里取下一个皮囊,打开一看,里头是
什么?
“指关节。”那供奉颤抖了好几下,“经查这是村中婴孩玩耍的玩具。”
三司官员齐声啊的大叫。
“还有?”卫央笑容越发和煦。
那王员外魂不附体,这时候他什么也无法说了。
“还有,南河沟尚未烧毁的尸骨,有二百二十六,还发现了这些,”另一个供奉提着一个大袋子展示,“这是贴身的衣物,是女子所有。这里还有一些金银首饰,有男子所用,也女子所用,这,还有婴孩项圈,长命锁,还有,”那供奉手腕颤抖,手指拿不住一根细细的鞭子,“这是女子的毛发编制的玩意,在王某书房找到的。”
“大将军,其它的皇庄”李芳当即请求,“奴婢亲自带人去查!”
出乎预料的是,卫央没让他们继续调查。
“物证在此,人证已至,问案吧。”卫央走上台阶。
那王员外神色蓦然惊喜。
片刻间,有三个女子到来,年老的瞧着有四十余岁,风中如飘絮,只怕一口气不足便要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