銮驾队伍出城门,天子忽的挑起窗帘。
在銮驾一侧,卫央一身皮甲,腰下悬着问天剑,手中提着威压六军的大枪,比作战之时多了一领正红大氅,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
“卫卿,”天子询问道,“你说朕东归西安城百姓会在想什么?”
怀恩抿抿嘴,陛下你这又在自取其辱!
卫央瞧了瞧,很肯定地告诉老皇帝大实话。
他是这么说的:“这老头可算走了!”
老皇帝哈哈一笑,道:“朕想的和你想的一样。”
“陛下在西安府多少天,老百姓就得担心受怕多少天,各种摊派落到各家头上就是一笔巨资,”卫央实话实说道,“富商有了面子,巨贾转了厚利,高管得了便宜,小官有了机遇,唯独民众要受苦。”
“让商队进驻西安,”老皇帝挥手,“商税减半,一年土地税减少三成,三年。”
“没必要,这些钱落不到百姓手中,”卫央道,“不如降低秦王宫每年所需。”
呃?
“铁甲军不必那么多,有三千人足矣,这些人,我来养活吧,不必从西安府要钱,太子妃所需,宫内赏赐下来的也就够了,何况她还有俸禄。”卫央道,“既如此,将秦王宫的奢靡费用全部削减掉,如此一来只怕民众也很难拿到切实的好处,这就需要在日常生活上减轻民众的压力了,商队可大有作为,只是难免为官府苛责欺压。”
“你看着,谁敢?”老皇帝一笑。
銮驾出了城,百官群臣们一起参拜,老皇帝命怀恩降下圣旨,以礼部尚书王华为文渊阁大学士,暂且坐镇西安,诏令西军六万大军留守西安府并编练秦王宫守卫军。
内阁四人错愕不已。
原来陛下心中的内阁第五人就是王华吗?
可西军铁骑在这,谁敢反对皇帝的圣旨?
“京官随朕返京,当地官员请回吧,”怀恩目视远处的华山派三侠,高声传旨,“朕尝闻江湖有夏邑乃是社稷之福,华山派三侠既至,朕本当有所封赏,只行色匆匆,不急加封,且只以华山派掌门岳不群,为西安府行宫一等供奉,华山封不平为行宫一等供奉,宁中则为二等供奉,圣旨即刻传达天下。”
待三人要下马谢恩,怀恩又说道:“天寒地冻,三位为国朝功臣,不必谢恩,待圣旨传至华山派之后,再上表谢恩就是了。”
这也是超级待遇,有了这个待遇,岳不群更多了一层金身,华山派再也没有人可以与当地官府勾结肆意打压了。
岳不群倒不怎么欣喜,卫央离开华山之时就跟他们明说了,这既是华山派的机会也是他们的危险。
要知道,一口气封了两个一等供奉那可是少林武当都没有的待遇人家也不需要。
可嵩山派需要啊!
“如今我华山派大局上不惧他们,如今大舞台已有了,只剩下华山弟子奋斗了,这很好,华山派不必恢复当年的武林中威风,也足以让历代师祖欣慰了。”岳不群长长的呼出口气来。
群臣们侧目而视,但没有人敢当面反对。
“华山派与崆峒派往来密切,与北岳恒山派联手应敌,有个弟子还在华阴县当了县尉,如今一门三供奉更是前所未有的恩遇!”张懋坐上自己的马车,又顺手将徐延祚几个将门后人拉上车去,开篇便提醒,尤其提醒徐延祚说道,“如此一来只怕我们的利益得不到保证,与西军贸易经常在这些人的干涉下,你须想个办法。”
徐延祚谨慎地打开窗帘,只看城头上三面大纛迎风而飘,正要提醒这些人,那些人一起往城头上看去。
城头五个人,那两个立在大纛下风华绝代的女子自不必说了,宁王妃陪同着太子妃也在城头送銮驾东归去了,还有另一个更让他们这些贵勋头疼。
那是出了名的刁蛮,没脑子,做事丝毫不顾及大局的襄阳郡主。
可她一身红衣,手提三尺剑,虽未立大纛,可谁不知她在西军中的地位?那天的一腔血,早换来了西军将士对她无尽的敬仰之意。
“不行,不能让他们掌握了河西走廊之后还想着掌握关中,西军既然爱建设,那就让他们建设去吧,我们只需要他们的产品。”张懋道,“我等如今在朝堂上自要为大明江山考虑,可若退回家中,自当为儿孙辈谋利。”他吩咐,“崆峒派与华山派的往来太过于密切了,他们如今不掌握土地,不能入少林武当为我所用,更没有其他派的贪婪成性,如果真有了当地太大名气,我们这些人岂不成了冢中枯骨?想个法子要让崆峒派华山派拆开。”
“我没有丝毫办法,我那姑姑是个什么人,诸位还是很清楚的”徐延祚立即拒绝。
他不怕飞虹子的暴打吗?
他怕,从小就害怕!
“没让你做什么,崆峒派分十八掌门,飞虹子虽是崆峒派掌派,但那十八人未必心服口服她,你只需在此事上做些手脚。”张懋厉声道,“别的不会安排个人刺杀几个西军在关中地区的将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