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鲁番骑军大惊,又听他自报家门,当即一声喊,拨马往东而逃。
卫央展开悠长内功,仗剑连跃七八下,其快竟愈奔马,后头赶上又一剑再杀两人,再掷刀,挡路者只剩一半。
他双足踢起沙土,单剑左边劈一下,右边刺一下,旁人只看他出了两剑,实则早过了十七八下,待敌军驰出数十丈,回头弯弓搭箭要射击,忽听山丘后人声唿哨,竟有一支人马杀将出来。
义军常与察合台军斗争,论巷战能力堪是一时之选,但他们的野战能力可也不差多少。
毕竟是被察合台军当做仆从军对待的。
三十六人自两边杀出,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夺马因此并不会恋战。
马背上的汉儿呼啸着,各自挥动手里的弯刀,彷佛清风一般从吐鲁番骑军身边掠过,第一轮较量,只砍翻了三五个敌人。
这可不是影视剧中捉对儿厮杀,所谓交手几个回合,便是战马交错一次。
这样的战争,若非是高手,往往只能力图对敌人造成一点伤害,而不是必须杀敌,多次交错之后杀死的敌人才是真正的杀敌。
深的草原骑兵精髓的三十六义军纵马而过,又见卫央步行追着敌军,但有落后者,他一剑便可杀之,只三五个起落,便是三五个敌人。
韩阙暗暗心惊,他回头说道:“大人脸色如紫霞,那定是高明之至的内功了,咱们小心些。”
聪明的义军并不反身杀回去。
他们借着骏马奔驰的惯性,在山丘之下绕了一个半圆冲上山丘去。
而后自山丘另一侧杀出,迎面截住冲出沙丘的敌人挥刀便砍。
卫央追着敌军,这片刻他运功极多甚至有一些疲惫了。
“放过他们,咱们赶回去与大部队会合。”卫央高声道,“老罴营已深入敌国的腹部,当使用计谋。”
一路已有数十敌军死伤,百人队损失近半。
剩下五六十骑不敢再死战,打唿哨一声狂奔往吐鲁番城去。
卫央命义军点察收获,自己提剑毫不留情,将满地伤者尽皆杀死,又追上沙丘,将带伤而逃的全数干掉,下山时,韩阙与李不胡集合起骏马,将礼物托付之上,才问道:“如今可返回了么?”
卫央暗暗思索吐鲁番汗抗军力配备,由此向东只一个军镇,但他知道马黑麻报复心极重,如今定然有大队骑兵深入哈密境内肆虐,遂吩咐:“你们剥下敌军的铠甲,伪装成敌人模样,由此直直往东,出八十里,换上你们的衣衫,须记着,战马必须养足精神,一旦见到敌军部队,当不可恋战,只要平安到达哈密,你们的功劳就算成了一大半。”
再去写好的书信交给韩阙,卫央细细分说注意事项。
三十六人一起道:“大人何不与咱们一同返回?”
“马黑麻不除,我绝不回去。”卫央嘱咐道,“这里还有一封书信,你们交给小郡主,她自会带去给冯娘子,”稍稍一迟疑,卫央又说道,“但若你们见了她,告诉她,家里的事情,一概由她自行处置,不必有避讳,我信她如信我。若小郡主问起战争准备,也是这句话。”
说完转身疾驰,他快愈奔马,眨眼间消失在沙丘之后。
义军无法只好依从他,众人有了第二匹马,速度越发快,到天黑时分,竟已在吐鲁番汗城之北。
黑夜中,卫央在数里之外暗中观察,他不是那么容易信任旁人的人。
但夜半时分三十六人再次启程,他们有如箭归心,仿佛不知道疲倦。
卫央又跟上,如此三日后,正晌午,韩阙率队远远望见青草婆娑山丘,又见山丘上尸体横竖倒在路边,大约有十七八个,远处还有远远遁逃的马蹄声。
众人上前一看,纷纷面面相觑。
李不胡叹道:“大人这是不放心咱们,一路暗中策应。”
众人一起惭愧道:“如此照应,咱们还有什么可疑心的呢?”
如此,三十六人竟有一百二三个坐骑,趁着天色尚早,当即一鼓作气冲过山丘,远远见哈密城头漂样的“明”大旗,三十六颗心登时放在了肚里,只是不知怎么的,眼瞧着那大旗,众人均又疲惫之至、却也振奋至极的感觉。
此刻,十数里之外满地的尸体已为哈密大军所知。
“一剑毙命,用的是基础剑法,必是卫小郎。”陈剑南随军侦察,见敌尸当即笃定。
如今又见百骑驰骋,陈剑南当即令前锋合围,义军当即做警戒状,李不胡高声大叫道:“可是镇戎军将校?我乃北庭汉儿,姓李名不胡,义军之军头,鄙上卫小郎,诸位可知么?”
陈剑南大喜,当即回复道:“北庭义军,在下早知之,失敬,失敬。”然后问,“小官人现在何处?”
他又高声道:“我乃王府扈从,姓陈,名剑南,诸位不必相疑。”
韩阙大喜,策马而出拱手笑道:“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