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余端的事,易胜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和余成说一声。
她只是个普通人,你说啥——她之前吹过当年十洲万界谁不知道她?!你都说是吹的了,你还信……
作为一个没有金手指还要坚持奋战在第一线的可怜人,易胜能想到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和余成商量。
以事情的一般发展角度来讲,这个时候易胜应该一声不吭地离开余成的身边,等多年之后,满脸沧桑地余成经过千辛万苦终于在世界的某个小角落找到了她,泪流满面地抱住她,然后说一声:老师,这一次不走了,好嘛?
但易胜她是来做任务的啊,怎么能离开自己亲爱的老大?!
(最主要的是:她不敢保证,她这么一走,余成会不会找她……)
况且对象是反派,谁知道找到之后,对方是泪流满面地满心欢喜、还是鬼畜地笑一声、自此开始百般折磨……
她五十五的老骨头经不住如此的刺激。
所以余成开门回家之后,就看见他的老师,一脸严肃地跪坐在一方蒲团上,对面还放着另一个蒲团,旁边还冉冉升起一片青烟。
余成:……
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咽了口唾沫,走过去在易胜对面的蒲团上规矩地坐好,心中已经开始默默思量自己最近有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
尤其是在谈恋爱这方面。
思来想去,最近似乎只和陈学良那个智障走得稍微近了一点……
余成眼睛圆睁,古怪地盯着对面,因着之前磨难已经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思想这么前卫的吗?!
他张了张口,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半晌掏出手机,把陈学良的一切联系方式拉黑。
“老师,我保证,我以后离这家伙远远的。”
易胜:???
“谁?离谁远远的?”
她莫名其妙地看着余成,她就是看到余成一坐下就拿出了手机一顿操作,还以为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必须现在处理,所以没说话等他处理完。
“老师,那你这架势……”
余成认为绝对不是自己多想,你看香都点上了,她心里不琢磨这事儿??
易胜也马上反应过来,瞅了一眼香,道:“不是让你出家。”
“上回谈话买下的香没用完,我觉得以后估计也用不上,放那儿有点浪费,干脆就点上了。”
余成:……
这理由清新脱俗得,他都想不出反对意见了!
余成:“那老师,您现在是?”
易胜对上他的眼睛,半晌慢悠悠道:“你的父亲,余端来找过我。”
按理来讲,一个只生不养的渣爹,突然出现在子女的生命中,子女不管是否是真的在意,大概都要微微一怒,以表敬意。
但余成第一反应,懵逼了。
主要是余端这操作太骚,你说,他出现就出现了呗,你出现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是什么意思?
老师虽说是这么多年一直照顾自己的人,但对余端来讲,完全不熟好吗?!
余成:“他有病吧?”
这句话不是嘲讽,是实打实得关心。
要不是脑子有点问题,怎么能做出这么迷幻的操作??
易胜:……
“也不全是有病。”
她从身上掏了掏,给余成递过去一张皱巴巴的纸,“他留给你的东西……”
余成接过展开:……
内心的情感太复杂了,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应该先表达出来什么……
易胜端起旁边的茶,喝了一口:“其实这也不是他找我的主要目的。”
余成闻言抬头看她,谨慎地瞅瞅她,以试图推测出她身上还藏着另一张欠条的可能性。
“我似乎从来没有跟你讲过,我究竟是怎么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吧?”
喜也好、悲也好,过去的一切从某种程度上来讲,都像是一场骤然发生的噩梦。
“我少年成才,几乎所有人都和我讲过,我的前途必然是一片无量。也确实像他们所讲的那样,我在三十岁之前,就已经把我专业领域内的一切大小奖项,全部纳入囊中。”
老人的神色有些自豪、可却带着怀念。
最难过的就是怀念过去,不可追、不可得、却承载了能想象的一切美好。
“如果我能预料之后会发生的事情的话,我估计就在我三十岁得最高荣耀的那天晚上,就自杀了。”
她说话的语气中带着遗憾,她在遗憾自己没能死在过去。
“可惜现在不行了。当初死掉的话,我带走的是一生荣光,还能博得一个天妒英才的说话,现在可就是耻于所为才自杀的。”
余成从蒲团上站起来,走过去拥住了老人,她明明说话间还带着笑,可余成总觉得,她难过的快要哭出来了。
“三十二岁的时候,我遇见了文宁愿。”
“那是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