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梧桐院  明月照荒丘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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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府再深也深的有限,而她的聪慧与敏锐又足以让她看清外祖严荣的真实心态,一肚子憋屈窝火无处宣泄,偶尔情绪上头在旁人面前流露一二也是人之常情。

即将步入而立之年的田知棠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浪荡少年,所以他很清楚夏继瑶的憋屈因何而来——已经年过古稀的老燎侯对外孙女更多的是欣赏,对嫡孙严不锐才是真疼爱,否则当初也不会因为恨铁不成钢而给孙子重新改了名字。《道德经》有云:“揣而锐之,不可长保”。不锐不锐,就是希望孙子能一改张扬跋扈的个性,学会藏锋藏拙。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但凡严不锐能稍稍体会祖父的良苦用心,夏继瑶这么个外姓女子也不可能成为他的劲敌。与其说严荣是“不介意夏继瑶是女子”,倒不如说是理智考量后的无奈之举。在这样一种矛盾心态下,严荣可以默许夏继瑶与严不锐为严家继承权展开较量,哪怕最终胜出也没关系,只要她凭的是真本事,但严荣绝不会允许她在较量中对严不锐伤害太过。无论如何,严家香火的传承必须指望嫡孙儿,这使得夏继瑶一直处于有力难使的尴尬处境。若非如此,就凭她胸中的锦绣乾坤,那句“严不锐早就墓木已拱”倒还真不是虚言。至于那句“好在已是初九”究竟何意,田知棠用不着询问,反正该他知道的自会有人告知,如果没有,那就是不该他知道。

离开梧桐院所在的昭德坊不过顿饭光景,田知棠便已来到东市。

燎州城分十六坊两市。与主要买卖粮食杂货等居民日常所需的西市不同,东市全是珠宝字画文玩胭脂等商家,简而言之,就是来的都是有钱人。能在东市最好的地段经营茶楼,涤烦居当然有不同凡响之处。但这家茶楼之所以能远近闻名日进斗金,不是因为茶叶、茶器或者烹茶的水好,也不是因为燎州人爱品茶,而是因为这里有着全燎州最好的说书先生。据说那位说书先生能把最枯燥乏味的历朝正史都讲得妙趣横生引人入胜,而且引经据典无不恰如其分,比好些饱读之士还要渊博,是真正的满腹经纶舌灿莲花。听他的书不光有趣,还能学到不少学问,连州府大员都是涤烦居的常客。因此这位说书先生一场书说下来,光是客人打赏都够到城外买好几亩上等的水浇田。只要他一张口,整个东市都能听到涤烦居客人们的欢笑声。

由于那位说书先生每五日才登一次台,今日的涤烦居显得很清静。在找模样清秀穿着整洁的茶楼伙计问过路后,田知棠径直便上了二楼,又一路走到走廊尽头的那个雅间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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