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有肉汉’。
后来喜欢写诗的乾隆还作了一首诗评价此事。
凤池砚合玉堂用,草制谁能公且平。
苏轼宁非正人者,鄙他刽子自称名。
苏轼生平唯一弹劾别人,弹劾的就是吕惠卿。但吕惠卿连苏轼也要踩上两脚,可知他当初主政时是多么得罪人了。
吕惠卿为参政时排除异己不择手段,而且喜欢以‘喜怒来驾驭人’。苏轼在骂吕惠卿的奏疏里说,吕惠卿这人“喜则摩足以相欢,怒则反目以相噬”。
说白了,政治上当他的同盟会爽到飞起,要当他的敌人就会惨不忍睹。这简直是网文男主的模版啊,读者们都喜欢这么代入。
但在现实中吕惠卿正因为运用手段拉拢同盟,打击异己,在使用权术上玩到了极致,所以也令人讨厌到了极致。
而章越推韩绛上位,主要原因骤然拜相后,若要掌握权力,势必要学吕惠卿那般大力清洗中书,提拔依附自己的官员,打击不依附的。
这清理最少要扩大到两制甚至待制这个层面。
对于干大事还要惜身的章越而言,当然不会这么干。
因此也留下了李承之,熊本等后患。自己当年为了保了冯京,还得罪了吕惠卿,冯京也没有多感谢自己。
这时候蔡京道:“我看还是左右为难之事,因进攻熙河得罪了旧党,因变更役法而得罪了新党和官家,我看不能两面出击,左右受敌,至少要先和一个。否则就是两头抓,都抓不到!”
“和谁?”陈瓘,苏辙同时追问道。
蔡京道:“停止更改役法!”
蔡京话音刚落,即看见章越步出,三人连忙起身行礼。
蔡京推让了座位,让章越坐下。
章越看了一圈众人,笑了笑道:“国是】之争要能一之,真是极难之事,别说满朝文武,连自己的幕中也是极难。”
蔡京闻言立即道:“相公,是我失言了。”
章越摆了摆手问道:“李承之之事如今坊间如何评论?”
蔡京道:“李承之上疏自辞三司使之位后,表面上是因包庇其子撞死民妇之罪,但谁都知道内里的原因被相公所逼迫之故。”
“官家驳回,但李承之再三辞位,其意甚坚。”
“有士人们质疑,之前三司使沈括因要改役法而罢位,如今的三司使李承之因不改役法而辞位,那么三司使到底应该听章相公的,还是要听官家的?”
章越对此嗤之以鼻地道:“如今官场之上大多都是墙头草,风哪边大就往哪边倒,无须太过在意。”
“大风大浪之际,天下质疑之时,也唯有自己心腹才能靠得住。”
“是。”蔡京脸上不由涨红。
章越对三人道:“你们替我留意一下舆论和意见,对于那些墙头草该剔除就剔除,雪中送炭你不来,以后锦上添花也不必在了。”
三人一并称是。
确实官场上的人情冷暖,令人印象深刻。
尽管不是第一次,章越的相府从去年新年的门庭若市到今年的门庭冷落,也不过一年工夫。
王安石当年为什么要‘一道德’?
章越当初不知道因此腹诽了王安石多少次,甚至还非常的不屑,你一定要通过压制异见来显得你是唯一正确的吗?
但如今自己也是三步走。
质疑王安石,理解王安石,成为王安石。
想到这里,章越也是暗暗一叹,自己一贯主张施政者要能够听言纳谏。只有通过正反相攻,才能达至诚】。
这边要异论相搅,那边要一道德,这是个两难。
正言语之际,外人禀告言蔡确来访。
众人吃了一惊,蔡确已是有一年多没登门拜访过章越了,这一年来因役法的问题,蔡确与章越二人政见相左,几乎令当年的交情毁于一旦。
没料到这一次蔡确居然亲自登门,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蔡确如今风头正劲,穿着一袭青衫,腰插一柄折扇,仿佛是一位翩翩佳公子般。
章越看得对方这打扮,很难与当年太学里的蔡确联系在一起。但旋即章越想到蔡确本就是官宦之后,只是家道中落而已。
苏辙瞪了蔡确一眼,没给对方好脸色看。
蔡确则若有所思,回看了苏辙一眼。
章越入座后亲自给蔡确斟茶,蔡确道:“三郎,你我许久没有一起私下说话了。”
章越道:“我这里师兄又不是不认路,随时可以来。”
蔡确笑道:“你进京第一日,我便劝你要扳倒舒国公,你却没有听。今日可后悔了?”
章越看了蔡确一眼道:“原来师兄才是高瞻远瞩之人,从那日起,你便料到了我有今日?”
蔡确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说呢?从太学起,你官虽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