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员。
他是在荒野上出生的,这辈子没有在“诺亚方舟”内部待过一天,和机甲有关的全部知识都来源于自学和拆解那些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垃圾,他一直觉得,如果自己能出生在方舟上的话,一定能成为一名顶尖的机械师虽然他很向往方舟,但他却一点都不喜欢方舟,甚至极其憎恨这条将人类带到这个星球上的殖民飞船。
按照年龄算,他差不多是阿尔法星第一批人类流放者的后代,在他的记忆里,对于父母的印象简直少得可怜他的母亲还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死了,至于父亲是谁则根本就不知道。
有人曾告诉他,他母亲是方舟上一个小有名气的科学家,因为受到“学术迫害”才不得不离开方舟可是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对于一个失去了双亲的孩子来说,童年的少年无异是极为艰难的,那些生活在方舟上的人根本想象不出,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孩子,是如何在残酷的荒野上存活下来的。
而这段让他不愿回想的记忆,则是成了他仇恨的来源他憎恨来自那条船的一切人和事物,武器除外。
因为武器可以用来杀人,杀死那些从那条船上下来的人。
所以当他得知异端教派的存在时,他毫不犹豫地加入了“先知”的麾下。
他并不相信什么“伟大神明”,但先知那强大而神秘的力量却是每一个信徒都有目共睹的他只是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领袖,带领他们,去毁掉那条船。将那条船上的人从他们安全而舒适的房间里赶出来,让他们感受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一切。
就在几小时之前,先知带着一名昏迷的漂亮女人来到了这个秘密据点,这让他顿时打起了精神,他以为先知即将策划一场大规模的作战行动他一直为自己没能参与熔火矿区的行动而感到遗憾,可是先知却只丢给了他一句话,便带着那个女人消失在了岩洞的深处。
“提高警惕,可能会有人跟到这里来。”
尽管有些失望,但他却丝毫不敢懈怠,几个小时里他甚至连大口都不敢喘一口,一直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这个只有一英寸高的观察窗,生怕漏过了什么风吹草动。
就在这时,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驾驶舱的顶部滴落了下来,砸在了他的头上。
“嗯?”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他的肩膀猛地跳动了一下,额头和眉角则是不轻不重地磕在了潜望镜的边框上“哎哟!”
“嘶什么东西?难道是上周刚修好的冷却管又漏液了?”话刚出口,他就愣住了以他对这台机体的熟悉程度,他当然知道驾驶舱的顶部根本就没有冷却管,就算冷却液真的漏了,也不会从这里滴落下来。
“怪了那会是什么东西?”他伸出一只手,在驾驶舱的顶板处摸索了起来,很快,他就摸到了一些粘稠的液体。
“难道是机油?从铆接缝里渗出来的也不对啊?”
不仅如此,隐约间,他似乎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他的内心不由得涌起了强烈的不安,抬手打开了驾驶舱内的灯,将那两根沾染了“不明物质”的手指举到了眼前
指尖沾染的是一种殷红的液体,厚重而粘稠他也不确定自己是看错了还是幻觉之类的东西,指尖上沾着的这滴液体,似乎在蠕动着?
“这是血?新鲜的血?不对,是冷的?”
没等他反应过来,更多的液体从驾驶舱顶板的缝隙里渗了出来,滴落在他的头上和肩膀上。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东西?!”
他下意识想要按响警报,但伸向控制台的手却永远地定格在了半空中一只由鲜血凝聚而成的利爪已经自下而上贯穿了他的胸膛,锋利的爪尖直接从他的咽喉处穿透了出来。
滚烫的鲜血喷洒在控制台上,以及放在一旁的、刊号为新纪元929年第六月的机甲机械构造杂志上面。
血色利爪很快又还原成了流动的液态,沿着装甲板的缝隙反向渗透了回去。
这些血液全部都被一只苍白的手掌吸了回去,转眼之间,这只手掌上又覆上了一层和血色利爪相同质感的甲胄。
蹲在机甲顶部的柯岚一跃而下,轻轻地落在地上,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他本来只是想尝试一下脑海中的设想,没想到活性甲胄居然真的可以在脱离他身体之后重新凝聚成型,成功刺杀掉藏身于机甲内的目标。
和一件武器,柯岚总觉得这东西就像是一头寄生在自己体内的怪物或许,潘口中“未知”的副作用,就是这东西早晚会有一日觉醒自我意识,然后和自己争夺身体的控制权或者,干脆将破体而出,就像成熟期的“侵蚀之种”那样?
从融合成功的那一刻起,柯岚就没有将或型甲胄视作是自己力量他完全将这件活体甲胄当成了一道隐患,一颗埋藏在自己体内的定时炸弹。
但在那个时候,他又不得不“穿”上这件活体甲胄用包括柯岚自己在内、方舟上绝大多数人的性命来作要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