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教授拼命地回忆着刚刚的每一个细节,他很确定,自己在脱下防护服的时候,皮肤绝对没有和具有污染风险的防护服表面产生接触即便情绪有些慌张,他的每一个动作也都是按照标准流程来执行的,这种操作对他这个在生化实验室里呆了二十多年的人来说,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了,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一个步骤会出错。
那为什么自己还会被“标本”所感染?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有些痛苦地抓住自己的手腕,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凸起的肉囊下,那些眼球正在疯狂地转动着,就像是将要破壳而出的某种生物幼体一样。
“怎么会变成这样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现了问题?”教授蹲了下来,咬着牙苦思冥想着就在这时,身后的实验室里突然传来了枪声。
是加装了消音器的小口径突击步枪的枪声,开枪的是那两名安保人员!而在枪声响起的一瞬间,实验室的自动报警装置也被触发了,刺耳的警报声响彻了整栋建筑。
“该死,他们为什么开枪”
教授感觉自己的脑袋像要裂开来一样疼,他挣扎着转过身,将要折返回去,但是身体里的气力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刚迈出一步,他就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枪声停下了,但是警报声还在继续,教授隐约可以听到走廊尽头的楼梯口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他很想开口让人不要靠近,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
“呲啪”
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从胳膊上传来,那些球状凸起的表面就像是一颗颗熟透了果实一样,表皮纷纷爆裂了开来,布满血丝的眼球挣脱了黑暗,看向了自己的“主人”。
教授的双眼和这十几颗眼球的视线顿时对在了一起。
在这一瞬间,教授愕然地发现,自己竟然同时看到了两个画面:自己的胳膊和自己的脸。
前一个画面,来自于他自己的双眼,而后一个画面,则是来源于胳膊上“长”出来的眼球。
难道这些眼球居然还连接自己的视觉系统?
它们究竟是寄生在自己体内的入侵者还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听到警报声赶来的人逐渐跑近,但在教授听来,他们的脚步声却似乎越来越远、越来越微弱
属于他自己的视野正在渐渐变得模糊,但手臂上的那些眼睛,看东西却依旧很清楚。
隐约间,教授似乎能感受到这些眼球的念头它们,似乎正在寻找着“新的目标”。
在教授的意识消失前的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被“感染”这些东西,似乎根本不需要直接接触就可以在生物体之间“传播”,只需要
教授的意识永远地陷入了黑暗之中。
而赶来救援的人也终于跑到了教授的身前,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将倒在地上的教授扶起来,而是将手中的武器对准了教授。
此时此刻,教授的身体上,所有裸露在外的部位,都已经长满了大大小小的、像是葡萄一般的球状凸起,这些肉球相互挤压、堆积,已经完全看不清教授本来的面目了,就如同旧纪元十分有名的麻风病人一样。
可是麻风病早就已经被攻克,现在世界上仅存的麻风病病原体就保存在研究院的地下密库中
“不是麻风病!”赶来支援的一名研究员喝道,“麻风病的病程没有这么迅速,哪怕是变异株也不可能发展成这样子,小心!”
“那些肿块底下的东西好像在动!”另一名穿着厚重防护服的研究员说道,“该不会是来自阿尔法文明的东西吧?”
一开始说话的那名研究员看了一眼掉在尸体旁边的工牌,问道:“感染者是史密斯教授,你们有人知道史密斯教授最近有什么研究课题吗?”
“好像是有一个研究课题,我前两天还看到他在和生物医学组的组长进行报备,还申请要了一名年轻的研究员当助手但课题内容是机密,无关人员没法查看。”
“糟糕!这下事情麻烦了通知整个生物医学组,将这栋楼封锁起来,任何人未经允许不得进入。另外,立马去联系组长,别人不知道史密斯教授在研究什么,组长肯定知道!”
“等会!李教授,你看你看史密斯教授的胳膊!那那是什么?!”
众人沿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当即便看到那些骨碌碌转动的眼珠,一名女性研究员当场就发出了一声尖叫,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她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但下一秒,她就发现周围的那些同事居然都一脸惊恐地退了开去,就连那个明恋自己、平日地时不时对自己献殷勤的男人,此时也都躲到了其他人的身后,别说来搀扶自己了,看他那样子,似乎巴不得离自己越远越好。
怎么回事?
年轻的女研究员愣住了,她发现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的脸上,于是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