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旧的木门后面,是一张粉雕玉琢、明眸皓齿的脸庞。
陈长青张了张嘴,不再像刚刚那样把自己想说的一一说出来,而是像被人按住暂停键一样,卡在了那里。
江颜看了一眼又变回少言寡语,和哑巴一样的陈长青,抬着头娇‘哼’了一声。
‘喀喇——’
又是一声响,防盗门被拉开,沉重又刺耳的声音,在这条黑黢黢的过道里显的有几分阴森恐怖。
“给你。”
陈长青抿着嘴,把卡递了出去。
沉默寡言,又沉着一张脸,这模样像极了不情不愿的借出去上百万。
江颜‘唰’抽出了银行卡,小脸上没有一丝拿回钱的、放松的笑意。
侧了侧身,看着空出来的位置,陈长青也知趣的进了去。
“哼,你干嘛不说了?刚刚不是说得很好吗?你知道我是在为何生气吗?我是在气你浪费我的心意!”
江颜利落的关上门,又把卡塞回陈长青怀里,之后踢踏着拖鞋回了自己的卧室。
关门之前,江颜还特地警告依旧面无表情的陈长青。
“你最好不要再多说什么,那张卡就算是我妈给你入赘的彩礼,然后安安静静的在沙发上睡觉!”
陈长青愣住了,看着自己手里的卡,嘴边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陈长青并没有如江颜意料之中的在沙发上安安静静的睡觉,而是凭借着自己过人的耳力趁着母女两人熟睡之后,悄无声息的出了去。
此时,楼下正停着一辆线型流畅的豪车,一看就是没有几千万就没有资格做的那一类。
车子旁边站着的是穿着黑金色军服的男人,他肩膀上的两颗金色将星无一不展现着他高贵的身份!
丰神俊朗的司阴听到楼道里传来自己熟悉的脚步声,顿时开始整理衣摆,看到从阴暗的楼梯走出来的人,毫不犹豫的单膝下跪!
“大帅!”
陈长青点了点头,把人给扶了起来,拍了拍安放着两颗将星的肩膀。
“无碍,起来吧。”
司阴低声说了句“是”,方才站起。
“大帅,您离开之后,苏杭的总督沈东方也来到江家的接风宴,并且赠予了一副元首亲笔书写的‘国之栋梁’金轴画卷……”
说到这,向来是不苟言笑的司阴嘴角竟然带起了一个弧度——非常明显的嘲讽。
“在场宾客无不以为是江晖所得,幸好沈东方不是个白痴,还有几分眼力,看出了雪玉参的根须。”
司阴将自己收拢的消息一一说出,每多说一点,眼里的痛快便多一分。
“而江晖不知为何毁坏了仅剩的几根根须,被传令使赏了一巴掌和脚之后,应当会安分许多。”
“之后也察觉到了江晖着实不配金轴画卷,便将画卷收回,如今苏杭的上流圈里,均在议论此事。”
“您与江晖的赌约……不,您与江家的赌约我等已经知晓一二,还请大帅给我等一次立功的机会!”
司阴话音未落,又一次跪了下去,以此来彰显自己对陈长青的忠诚。
看着和自己出生入死八年的下属,陈长青沉默的将人扶起。
“若是我未入赘江家,所住处该是在何处?”
司阴微微愣住,下意识的以为大帅是要搬离江家了。
然而目露惊讶的司阴抬头对上的,却是陈长青平静无波的双眸。
对上那双眼睛,司阴脑海里的某个念头突然炸开:大帅怎么可能违反自己说出口的承诺!
“是属下失职。”
司阴低下头,为自己的揣度而道歉,他又接着把陈长青想要知道的消息一一道出。
“您目前的暂住地是在北郊的在西江别墅。”
陈长青点了点头,西江别墅虽然称为别墅,但是实际上里面包含了目前前流里最好的吃喝玩乐,堪比一个小型的酒吧。
陈长青摸着车门把手,不疾不徐的敲着。
“可知邀请函已送出几张?”
进西江别墅想怎么进都可以,但是宾客们该有的,他的妻子可是一样不能少。
还要比那些虚伪的宾客好百倍千倍!
“回大帅,据苏杭各个集团的情况,已送出七张,目前还余三张贵宾卡未送出。”
汇报完之后,陈长青也不惊讶,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挑了挑眉,脸上带着丝丝不屑。
“去查查江晖手里的邀请函是怎么一回事,区区一个尉官,有何资格拿着我的东西来欺压我的人!”
司阴低头领命,很快他便拨了一个电话,那边点头应下。
“好了,你改明儿趁他们没注意到的时候,直接把邀请函给我,苏杭的总督沈东方……且卖他个人情吧!”
目送开车离开的陈长青拍了拍汽车尾气留下来的尘埃,转身走进昏暗狭小的楼道里。
‘嗡!’
折射着月光的匕首堪堪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