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青城派众人赶到。
他们立刻发现了附近的东厂番子。
一个弟子立刻操着浓重的川音说道:“师傅!是番子!”。
“我晓得咯!”余沧海的目光闪烁,一双小眼中透出些狠厉之色——尽管不想招惹东厂,但辟邪剑法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余沧海至今还记得当年自己那位武功已臻化境的师傅在被林远图打败后,拖着一身惨烈的伤势勉强逃回了青城派,但他很快又莫名发了疯,每日惊厥癫狂,疯狂舞剑……似是与那看不见的敌人交手一般。
最终只是两个多月,他的师傅便已是油尽灯枯。
在死前,余沧海的师傅恢复了片刻的神智,他用那已经枯槁干瘪的手掌紧抓着余沧海的领口,空洞的双眼中满是对人世的不舍和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绝望:“某,自幼天资出众,六岁学艺,十年学遍青城绝学!又十年,大遍川渝无敌手……三十三岁继任青城掌门,武功已至后天巅峰之境!几年前我又突破先天桎梏……本以为就此天下无敌手……然而如今却……哈哈哈哈!辟邪剑法!辟邪剑法!那根本不是人类的武功!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啊!”。
说完这些。
师傅跌回到塌上,已然耗尽了最后一点生气。
余沧海永远忘不了在青城山的那个下午,夕阳顺着门窗的木格栅照进室内,朱红的墙壁与床榻之间、人的脸孔、鼻翼、眼眉上的阴影似乎连时间都拉到了漫长……
那个曾经让他憧憬、崇敬、视为天人的师傅就那样枯槁、绝望、卑微的走向了死亡。
在气若游丝之间。
余沧海似乎听到了师傅从喉咙里、干裂的唇瓣间最后的一句话。
“沧海啊……辟邪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