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东外院开始搭厨房了,陈氏气得肝疼,闫氏立刻跑去找二嫂分享自己的快乐,北院的姜老夫人一粒粒数着二儿子给她从于阗国求来的佛珠,与身边的刘婆子道,“去西院,把燕儿叫过来。”
得知祖母寻自己,姜慕燕放下毛笔,把刚写好的字递给小悦儿,“今日头晌把这六个字写端正了,悦儿就可以出去玩了。”
“是。”
小悦儿规规矩矩接过来,摆在自己的小桌子上。送三姐出门后,小悦儿抓起笔唰唰唰描出三姐写给他的六个大字,抬头看身边的小厮青柿。
青柿立刻道,“六少爷的字写得非常端正。”
有人说他写得端正,那就不用练了。小悦儿往椅背上一靠,打起了哈欠,舒舒服服闭上了眼睛。
青柿凑上前道,“七少爷跟着六姑娘去二少爷院里玩了,少爷想去不,小的背着少爷过去?”
“热。”小悦儿才不会主动去找喜欢捏他的脸玩的二嫂。
青柿又笑嘻嘻道,“和至道长派人过来送信说,后天于渊子观主和于阗来的高僧在灵宝观论道,少爷可要去看?”
见少爷抬了抬右手的食指,青柿就明白了,“小的这就去给和至道长回信儿,请他给少爷留个好位子。”
小悦儿摇头,“仨。”
“是,留三个好位子。”青柿应下,立刻出去派人给和至送信。
姜慕燕到了北院,听祖母问起立政坊张家夫人的娘家外甥女的情况,便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那姑娘,可不是个贤惠的。
“这可不成。”姜老夫人皱起眉头。
三郎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可他被他娘给惯坏了,做什么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没个长性。如今都十七岁了,读书不成,习武也是个半吊子。姜老夫人琢磨着,得给三郎定门好亲事,让他媳妇把他管起来,“燕儿可知谁家姑娘性子泼辣,模样还不差的?”
这样的姑娘自是有的,但与姜家大房门当户对的,看不上三郎;身份低的,祖母和伯母必定会觉得人家姑娘配不上三郎。
这事,她管不了,还得让伯母自己去挑。姜慕燕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丝毫不显,“回祖母,燕儿派人上前打听,若寻到合适的,再来禀告祖母。”
闫氏听说婆婆要给三郎相看一个性子泼辣、相貌出众的媳妇,便问道,“你祖母没说要挑什么家门里的?”
姜慕燕轻轻摇头,“祖母没提。”
与大房门当户对人家,模样出众的姑娘,肯定看不上三郎,得从六七品官员或康安城外去寻,除非家里同意给他娶个庶女。闫氏仔细想了想,也没想到哪家的姑娘合适,便道,“三郎个子不矮,若能再瘦点儿,相看时肯定也能迷倒不少小姑娘。”
姜家人的底子在这儿摆着呢,三郎虽称不上英俊,但也绝对不丑,只是太胖了,显得有些蠢。
待闫氏走后,雅正低声叮嘱姜慕燕,“你伯母憋着劲儿,要给三郎找个比你二嫂更好的姑娘做媳妇,不撞几次南墙,她不会死心的。你专心去修整白马巷的园子就好,三郎的婚事我去盯着。”
姜慕燕笑道,“母亲这几日也累坏了,您安心歇着。女儿让延平去打听,等他把合适的名单送上来,最快也得两三个月。”
两三个月,以陈氏的急脾气,够她撞两次墙了。母女俩相识一笑,都没将出口。姜慕燕转身去了书房,发现小悦儿已经趴在书房的小榻上睡着了,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他临摹的大字,没一个能入姜慕燕的眼。
姜慕燕轻手轻脚退回堂屋,与母亲商量道,“母亲,悦儿明年可以入书院读书了,您和父亲想让悦儿去国子监,还是青衿书院?”
三郎、四郎和五郎都在青衿书院读书,青衿书院是康安最好的私塾,能在青衿书院读书,十岁出头便中秀才的司空见惯。
但小悦儿是姜二爷的嫡长子,长大成人之后会承袭乐安侯爵位,不必走科举的路子。所以,直接送他入国子监,与各府的小王爷、世子们一块快乐读书,也不失为明智之举。
雅正道,“你父亲打算先送悦儿去青衿书院,跟几位哥哥一块读几年书,再送去入国子监学几年。”
“嗯,这样虽辛苦些,但悦儿能学得更扎实。”姜慕燕打心底里赞同父亲的安排。就悦儿这懒散性子,直接去国子监,怕是每天怕在课桌上睡觉。
雅正看了眼书房,与姜慕燕商量道,“燕儿,你说是该让悦儿早晚跟着你父亲练习弓箭呢,还是让他跟你和留儿练跑、练棍?”
哪个也不想选的小悦儿,决定给自己选个轻松点的。让丫鬟小鹊给他穿上鞋,悦来挪到堂屋,软萌萌地道,“母亲,三姐,悦儿想跟着父亲练箭。”
一次说这么多话,足见小悦儿想练箭的诚意了,雅正和姜慕燕相视一笑。
雅正率先道,“悦儿两样都练吧。”
小悦儿竖起三根白胖的手指,提醒母亲,她方才说的是练箭,练跑和耍棍子三样,小模样要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