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月牙长袍,头戴玉冠,骑马带着一家子人走在西市宽敞的街道上,姜二爷恍如隔世,百姓们也恍如隔世。
因为,康安城第一美男子,已有将近四年没出来逛游了!这如何能不令康安西城的百姓和店家们激动万分。
姜二爷每经过一个店铺门口,店家都使出浑身解数大声吆喝,恨不得把姜二爷拉到他家店里去。跟在姜二爷身边以及马车边上,与姜家人闲聊的百姓们,一个个兴高采烈。
雅正干脆挑起车帘,温和与众人闲聊着。不大一会儿,得了消息的袁夏月便骑马赶来,追上了姜家的队伍。
袁夏月今日穿着一身火红的衣袍,神朗气清,引人注目。袁夏月盯着满身仙气儿的和花儿般的姜家姐花痴片刻,才“勾引”姜留,“六妹妹骑马不?马背上风景独好。”
“骑!”姜留立刻出马车,换到马背上,与袁夏月齐行。
姜留一现身,西城的少年郎们都忍不住往前拥,围着姜二爷和雅正打转的店家们立刻有一小半跑向姜留,争先恐后地推销自己店铺里的货物。
应对这场面,对姜留来说小菜一碟,跟在她身边的袁夏月则在心中嗷嗷直叫,过瘾,太过瘾了,康安太对她的胃口了!
“好,明日我让书秋买些尝尝。”姜留应下人群里快被挤扁的白胖店家,肩膀便被袁夏月搂住了。
袁夏月在姜留耳边兴奋道,“快看,燕儿的俏郎君来了。”
姜留抬眸,见三姐夫刘君堂站在人群外,被一群小姑娘包围着不得脱身,不厚道地笑了。姜留招手唤过书秋,倾身在她耳边嘀咕几句,书秋立刻跑到马车便,隔着窗报道,“三姑娘,刘大人来了,站在人群外挤不进来。”
姜慕燕白嫩的瓜子脸瞬间飞上红霞,漂亮内敛的凤眸里带着藏不住的羞涩欣喜,“此处人多,让他先去彩衣巷云裳绸缎庄。”
“是。”书秋欢欢喜喜地让姜白去传话。
“三姐夫定是听说咱们出门,所以急匆匆赶过来的。”抱着妹妹的姜慕锦在三姐耳边嘿嘿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
姜慕燕羞涩地把五妹推开,转眸向外看。虽知隔着拥挤的人群,她定是看不到未婚夫的,但还是忍不住想望一眼。谁知这一眼,姜慕燕没寻到心上人的身影,却瞧见了不远处一间临街的二楼房间窗户被打开,一个柳叶杏眸美妇站在窗边,直直盯着她父亲看。
刘承的夫人,柳如烟!
姜慕燕娟秀的眉头微蹙,招手唤过武婢压低声音吩咐了两句。
柳如烟站在二楼窗前,直直盯着如水人流中,骑白马的姜枫。喧闹声和赞叹声汇入她的双耳,变成阵阵嘲讽。
十八年前,她猪油蒙心般舍了这块瑰丽无比的美玉,选了人面兽心的刘承。如今,她是无颜见人的罪臣妇,他却依旧站在最耀眼的地方,笑容还与当年一模一样。
柳如烟抬手抚上自己擦了厚厚脂粉的瘦削面颊,杏眼隔着水雾。待水雾散尽,眼前又变得清晰时,那人已经走过,出现在她眼前的,是苏卿雅。
一个死了父母,抱琴卖艺的下贱女人,穿金佩玉也难掩贱气!柳如烟嫉妒得面容扭曲,抓住窗楞的十只若鸡爪般,恨不得把楼下马车内的贱人撕碎,自己取而代之。
与路边人闲聊的雅正微微抬头,目光正对上了楼上的柳如烟。同为女人,不用言语,便能看出对方在想什么。雅正淡然的目光从柳如烟脸上划过,心中毫无波动。
一个贪慕虚荣、自取其辱的疯女人罢了。
不大一会儿,武婢听琴回到马车边,向着姜慕燕微微点头,姜慕燕这才放下心。
到了云裳绸缎庄门前,姜二爷下马来到马车边,亲自扶着妻子、女儿和侄女们下车,带着一家人浩浩荡荡走了进去。
三郎、四郎一点也不想看布料做衣袍,拉着五郎穿小巷跑到别处去看热闹。七郎紧紧搂着爹爹的脖子左顾右看,想躲在马车内睡觉的六郎,被姜留轻轻松松拎出来,带进绸缎庄。
路边的孩子们见此,大惊失色。众人再次深刻地认识到,姜留姑娘再美,也是一滚能扫倒一座房的,力大无比的康安女霸王。
姜二爷带着家人进入绸缎庄,兴致勃勃地给夫人和女儿、侄女们挑选了几匹质地色泽都极佳的布料后,便拉着两个儿子坐在雅间内挑选配饰。
小悦儿打了个哈欠,两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七郎紧紧挨着爹爹,十分认真地盯着匣子里各种颜色的小玩意儿,很快便抓了一件自己喜欢。
姜二爷笑了,“七郎喜欢玛瑙,回头为父给你挑一串上好的玛瑙珠子玩儿。悦儿要不要?”
“不。”小悦儿趴在桌子上,没事儿在身上挂块石头作甚,怪沉的。
七郎把小手里冬枣大的玛瑙石,递到爹爹脸前,“爹爹,给。”
“给爹爹的?”姜二爷十分欢喜地接过,翻来翻去端详片刻,“质地尚可,稍加打磨后可做成扇坠。”
姜猴儿窜进来,向姜二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