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大逆不道”的话说出口,吓得赵奶娘和芹青脸都变了色。她俩一个左右张望,一个开门挑门帘查看,生怕隔墙有耳,被人听了去惹出的大祸。
姜留的精致漂亮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点头响亮应道,“嗯!”
江凌情动,抬手用摸了摸姜留的小脸。姜留若小动物般将脸贴在他粗糙的手心,乖得不得了。柔情在江凌心底泛滥成灾,他变声后本就低沉了的声线又带了几分沙哑,“明日咱们出门采买,你想去哪就去哪。”
“好。”姜留欢喜应下,美滋滋道,“哥,吃茶。”
江凌落座,端起茶杯。就连寒风拍打门窗的声音,在他耳中都变得十分动听。
县衙后院马厩木门被人踹开,勐烈铺面而来,快被冻僵的葛逻睁开眼,见一个官兵走了进来。
官兵将手中提的木桶重重放在葛逻面前,扯掉勒住他的嘴的布条,大声吆喝道,“开饭了!”
葛逻活动了一会儿冻僵的脸,磕磕绊绊吐出四个字,“给……我……松绑!”
“真他娘的麻烦!”官兵骂骂咧咧地弯腰,给葛逻解开捆住胳膊的草绳时,却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三殿下正在想办法救您,请四殿下稍安勿躁。”
这声音犹如,让陷入绝境的葛逻一下就精神了,“他什么时候能来?本王快冻死了!”
“快吃,大爷我还有事儿呢,没空在这儿等着你!”官兵大声骂了一句,又压低声音道,“州衙守备众多,三皇子还有要务在身,实在抽不出人手,还得等三五日。”
葛逻气死了,牙齿打颤道,“你告诉毗加,若他不救出本王,就算是盗出上百万石粮食,父汗和我外公也会砍了他的脑袋!”
“属下遵令。”官兵递给葛逻一个冷硬的粗粮馍馍和一碗稀粥,压低声音道,“殿下千万不要向周官泄露您的身份,否则看守您的人会增加两倍,到时三殿下想救也救不了您了。”
葛逻看着官兵手中狗都嫌弃的吃食,怒冲冲道,“去给本王换烤肉和奶酒来。”
“殿下,这已是属下能拿到的最好的吃食了。”官兵催促道,“殿下快喝,属下不能久留,惹人生疑后,下次给您送饭的就不是属下了。”
又渴又饿的葛逻把温热的稀粥倒进嘴里,又抓起硬邦邦的馍馍骂道,“滚!”
“这个殿下留着,以防万一。”官兵迅速把一个黑乎乎的硬藏在马槽里,才收起碗,骂骂咧咧地走了。
不大一会儿,葛逻的话便传到了姜二爷四人耳中。姜二爷道,“明日我要升堂,审问葛逻。”
葛逻被姜枫两三句话就湖弄住,不敢说出他的真实身份,那还不是任由姜枫拿捏。待有朝一日突厥可汗派人来谈判,他们也可装着不知道。曾显志挑起大拇指,“二弟这招妙极!”
姜二爷气呼呼道,“他敢打留儿的主意,我岂能轻易饶了他。”
谢老抚须笑道,“真让凌生猜对了,突厥三皇子毗加果然是为藏粮而来。”
曾显志又忍不住流下羡慕的泪水,“虎父无犬子,二弟真是好福气。”
提起一双儿女,姜二爷俊美的脸上立刻露出笑容,谦虚道,“是俩孩子自己争气,小弟也没教过他们什么。”
显摆!曾显志不想理他了,转头问裘叔,“依军师之见,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裘叔一笑,脸上伤疤扭动,“就依凌生的计策,引诱毗加去永昌,找滕里的舅舅热合曼要粮。”
曾显志点头,“好!这帮畜狗咬狗,咬死了才痛快。”
姜二爷俊颜含笑,“曾大哥来肃州两年,说话办事都越发豪气了。”
亲见肃州百姓深陷刀山火海,谁还能保持在康安衙门办事的涵养和气度?曾显志笑道,“愚兄只是言语举止粗鲁了些,比起二弟可差远了。”
姜二爷一开口,可是要人命的。看着俊美如昔的姜二爷,裘叔颇有种“我家有子初长成”的自豪感。
谢老问道,“仲青,此事过后,可还留着付开文和钟当田?”
姜二爷毫不犹豫,“杀!一个不留!”
谢老看姜枫的眼神,尽是赞赏,“《姜谪仙千里千杀又将添上精彩一回。”
裘叔笑道,“谢老此言差矣。姜谪仙杀酒泉县丞徐启林还讲了八回,杀这二人,少说得讲二十回,康安的大小茶楼,又能狠狠赚一笔茶钱了。”
众人说笑片刻,曾显志感叹道,“待归京之日,也不知咱们康安城的大姑娘小媳妇看到千杀归来的姜谪仙,是否还敢抛花掷果。”
“这得到了那日才见分晓。”姜二爷杀的都是贪官,根本不畏人言,他向曾显志举了举茶杯,“不过,曾大哥必是不能亲见了。”
姜二爷此言之意,在场三人都心知肚明。斩了付开文后,曾显志将正式出任肃宣路安抚使,待姜二爷归京后,他将留在肃州,进一步整顿吏治,与左武卫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