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帝带领文武百官入同穴山查看异动,百姓们却只能眼巴巴留在围栏外。因山中有勐虎,千牛卫保护万岁,羽林卫保护文武百官,无暇顾及百姓安危。
但康月良、秦城碧和姜留等官家子弟却跟在文武百官之后进了山,因为若论身份,他们比百官队尾的五六品官员要高得多。
同穴山方圆十余里,山峰六座。众人沿着弯曲山路前行来到山峰下,天降的洞穴在第二峰离地十余丈之处,洞穴前有数块丈余宽的巨石拦路。羽林卫将士上前搬开巨石,天降的洞穴便暴露在了众人眼前。
这洞穴坐北朝南,洞穴下有半亩大的水塘,洞口绿草茵茵。陈长秋观后笑道,“万岁,天降果然是瑞兽,所择洞穴风水极佳,此处便是仙人也住得。”
景和帝点头,“陈卿所言极是,白卿,陈卿,你二人入洞穴查看。”
白旸提着火把打头阵,陈长秋紧随其后,秦天野也跟了进去。剩余四阁老非常默契地跟上前。因太傅年岁已高,杜海安和黄通便搀扶着他向里走。即便洞中光线昏暗,脚下山石荦确,却无一人放弃。
洞外的张文江等人瞪眼睛、抻脖子、踮脚向里看,站在最前边的景和帝却十分平静。
进入洞穴提鼻子一闻,发现洞内野兽的腥臊气味并不重,秦天野便道,“白虎居同穴山中已有六载,此处恐非它的巢穴。”
最前边的白旸回道,“秦相有所不知。天降在同穴山内有十余处巢穴,它在同一个地方休息时间从不超过五日,所以每处巢穴的气味都不重。”
秦天野语义双关地道,“白将军对天降的洞穴当真是熟悉得很。”
白旸还未开口,太傅已道,“申国公有所不知,虎的习性便是如此。因白虎为山之王,若在一处停留过久留下气味,百兽便会退避,不便于白虎捕食。”
一个两个,张开便说他“不知”!黑暗之中,久居高位的秦天野不掩戾气,“万岁还洞外等候,陈大人可有收获?”
司天监监正陈长秋仔细观察山穴,回道,“此山穴是天然形成的,今日滚落巨石应与前几日接连降雨,令山石松动有关。不过……白将军,你左前方三步那块石下为何物?”
陈长秋一句话将五阁老的目光,聚集到了白旸左前方尺余大的山石之下,火光之中,可见山石下压着一物。秦天野装作不以为意道,“不过是块破布罢了,不值一看。白虎长啸,山有异动,陈大人还是将目光放在玉石瑞兆之上才对。”
破烂、不值一看?持火把背对秦天野的白旸,不厚道地笑了。
陈长秋还未开口,护国公已道,“山有异动,任何异常都应仔细查看。”
白旸上前踢开石头,“惊讶”了一声,弯腰查看,凑上前的五阁老和陈长秋也将目光放在这块“破烂”上。
“这块油布里有东西!”白旸伸手就要打开,陈长秋和太傅同时道,“且慢!”
陈长秋看向太傅,见他抬手示意让自己讲,才继续道,“今日有天兆,天降洞穴中发现异物,应当着万岁的面打开为好。诸位阁老以为如何?”
秦天野刚要反对,却被黄通抢了先,“应是如此,白将军举着火把,老夫与陈大人一起将天兆抬出去。”
这就“天兆”了?杜海安微微一笑。
黄通与陈长秋已抬起黑乎乎油布站在白旸身后,持火把的白旸转身,与秦天野面对面站立。
见秦天野不让开,白旸问道,“秦相有何吩咐?”
秦天野阴沉沉的目光由昏暗的油布,移到了白旸脸上,“天降吉兆自是喜事,但若有人借此故弄玄虚,必遭天谴。”
天谴?你这老匹夫早就该受了。白旸虎目微沉,“末将知。”
“出来了!”性子急躁的兵部尚书李增奎见白旸举着火把走出来,立刻道,“万岁,出来了。”
走到姜留身边的刘君堂低声叮道,“六妹妹,待会儿诸位大人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做,不可冒头。”
姜留点头,“君堂哥快回大伯身边去。”大伯比我更需要你。
刘君堂走后,姜留踮脚努力往前看。秦城碧指了指旁边半人高的石头,“你站在那块石头上,便可看得一清二楚。”
站在那块石头上怕是要比万岁站得还高了,当她是傻子么?姜留白了秦城碧一眼,站到康月良身旁约一尺高的石头上。站上去之后,她发现自己的视野由一片后背,变成了一片后脑勺。
听景和帝吩咐道一声“打开”,姜留努力踮起脚,发现看到的还是后脑勺……
尼玛!
康月良安慰她道,“此处是上坡路,越往上走越高,咱们看不到很正常,听着就好。”
他们看不到,景和帝却将油布内包裹着的粗蓝布包袱看得一清二楚,又吩咐道,“打开。”
白旸和黄通亲自动手打开包裹。
见里边是一件叠着的褐色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