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韬光养晦,行事张扬,挥金如土”姐姐对**堂的这些评价,姜留都能明白,但“傻”这个……姜留属实不能认同。
**堂是状元郎啊!大周三年才举办一次科举,全国读书最好、记忆力最好、写文章最好的那个人才能得状元,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傻!
但转念一想,姜留忽然就反应过来了,“姐是说他在你面前傻傻的?”
姐姐没吭声,姜留便知道自己说对了。她笑嘻嘻道,“我觉得他是因为喜欢你,想在你面前表现得好一点儿才小心翼翼,看起来才有点傻。”
姜慕燕抿了抿唇,低声问道,“留儿,你真觉得这样的人能成为好夫婿?”
**堂读书好、长得帅、家里有钱还喜欢姐姐,这样的人为啥不能成为好夫婿?姜留顺着姐姐的脑回路想了想,试探着问道,“姐,你觉得**堂他……历练不够?”
许久之后,姜慕燕才低低应了一声,道出藏在心底的,最深的顾虑,“**堂他……与父亲何其相似……他是不错,但我不想……怕……走上娘亲的路。我看得出他现在是有些喜欢我,可我与他不过见过几面罢了,对彼此的性情都不熟悉,这份喜欢太过肤浅,若在成亲后他不喜欢我了,我该怎么办?”
“他天资聪颖又生在富贵人家,必心性高傲,若他发现娶错了人,会不会像父亲当年待娘亲那样……他家金银铺地,我这点嫁妆在他们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若他开始厌弃我,侍妾成群,我该如何是好?我没本事,我不会哄人,我哄不好他。”
“他是本性不坏,可我只有十几年的光景,我跟他耗不起。待他像父亲六年前那样幡然醒悟时,我……若我死了还好,我若还活着,我该怎么办?”
“他是父亲的门生,出银二十万两雇佣镖师护着父亲西去,他对咱们家有恩,若我……便是忘恩负义……我……他不像二姐夫,二姐夫历经万般磨砺,人情练达,懂得珍惜。我……不是说他不好,我只是怕……”
“姐。”姐姐说的断断续续,甚至前言不搭后语,但姜留听明白了,她心疼得厉害,抱住姐姐低声道,“姐我明白,我都明白。”
被妹妹一抱,本就爱哭的姜慕燕忍不住了,眼泪刷刷地往下掉,“我知道爹爹和娘亲的事与雅正夫人无关,我也不讨厌她。但每次看到她与爹爹在一处,我就总忍不住想……如果咱娘还活着该多好。我不是说爹和娘谁对谁错,我的性子像咱娘,我……”
“姐。”姜留的泪水也忍不住往下流,她穿越过来时娘亲已经死了,所以她对娘亲的感情没有姐姐对娘亲的深,但继母再好也是不能跟亲娘比的,她在雅正夫人面前,也会顾虑着彼此的身份,说话之前都要掂量掂量,更何况是姐姐。
姜留坐起来,用自己的衣袖给姐姐擦眼泪,认真又坚决地劝着,“我不记得咱娘的性子怎么样,但我觉得姐姐的性子很好。你忘了爹爹说过什么了?咱们姜家嫁出去的姑娘不是泼出去的水……”
姜慕燕抽泣道,“爹爹是疼惜咱们才会那么说,但不到万不得已,咱们都不会走到那一步。你看大姐不也在忍着么,若她不忍着,直接跟大姐夫合离回家,外人会怎么说咱们?咱姑析产别居了,大姐若再合离了,他们会说姜家姑娘受不得一点委屈,娶不得碰不得……”
姐姐说的是实情,姜留无可辩驳。她一边给姐姐擦眼泪一边劝,“嗯,那咱们就不让自己走到那一步。咱们从一开始就擦亮眼睛,选好夫婿。”
姜慕燕吸吸鼻子,“终身大事,必须慎重。”
“对,咱们不急,咱们慢慢选。**堂不好,咱们不要他,咱们选更好的。”姜留被姐姐哭得心都要碎了,只要姐姐不哭,让她怎样都行。
姜慕燕又抽了抽鼻子,“我没说他不好,是我没雅正夫人的手段……”
姜留掀开纱帐,探身子伸手,翻过扣着的茶杯,给姐姐到了一杯温水。守在屏风外的书秋泪汪汪地咬着帕子,躺在小榻上一动没动,生怕打扰了两位姑娘说心里话。
姜留把水递给姐姐,才劝道,”雅正夫人十五岁父母双亡,为替父母报仇,她独身一人在康安开办琴行,游走于权贵之家,她的手段和阅历也是在摸爬滚打中一点点积累起来的。姜家蒙难,娘亲早亡,咱们全家相互扶持着走到现在,咱们的阅历和本事也在一点点增加。姐你想,雅正夫人十五岁未遭家变时,除了琴比你弹得好,其他方面她一定比你强么?”
姜慕燕摇头,小细腰挺直了些。
姜留继续道,“雅正夫人有本事,姐就跟着她学。姐你说,雅正夫人肯不肯倾囊相授?”
“她会,母亲待你我,若亲生。”姜慕燕的小腰又挺得笔直。
姜留拍了拍姐姐的肩膀,豪气十足地道,“这就成了!姐用心跟着她学,把她的本事全学到手,天下尽在你掌握之中!”
说了这么多,姜留哪还会不明白,姐姐不是没对**堂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