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今天去升平坊王家探望外祖母,就被气成这样。姜留桃花瞳瞪圆,撸袖子道,“谁惹姐你生气了,我去抽她!”
“我也去!”
“我。”小悦儿也跟了一声,不过他想的可不是抽人,而是六姐抽人,他在边上看着。
让妹妹和弟弟们这么一闹,姜慕燕没绷住笑了出来,“胡闹!”
姐姐笑了就好,为王家人生气值不当的。姜留嬉皮笑脸地拉住姐姐的衣袖,“姐,外祖母身体可好些了?”
“嗯。”姜慕燕应了一声,叮嘱小悦儿和小树莫摔着,便拉着妹妹去了书房,沉着小脸道,“柳氏跑了。”
啊,哈?姜留眨眨眼,“她跑什么,跟谁跑了,跑哪去了?”
姜慕燕叹了口气,“许是察觉到外祖母容不下她了,过完年柳氏便劝着二舅搬出去住,二舅自是不肯。前天她出门说去买夏裳,便一去不归,也未回娘家。外祖母说,她将二舅房中的金银字画都卷走了。”
这事儿传出去,王家这人就丢大发了,难怪外祖母会病倒。姜留又问道,“她是自己走的还是带着孩子?”
姜慕燕庆幸道,“孩子一直在外祖母院里,她只带了个心腹婆子。”
那还好。姜留又追问,“二舅打算怎么办?”
“二舅不想报官,派人去找了。”姜慕燕抿了抿唇,“我觉得柳氏可能去了东城外的山前庄找刘承的夫人,留儿,你派人问问?”
正月时,刘承夫妇被邑江侯撵出府,搬去了东城外二十余里的山前庄。柳氏与刘承的夫人柳如烟是堂姐妹,她没回娘家,去找柳如烟的可能性确实不小。姜留叫来书秋叮嘱几句,让她去前院找延平。
傍晚时,延平便将消息送了进来:柳氏确实去了山前庄,至今还在庄中未出。
姜慕燕又与姜留商量道,“此事咱们不好插手,派人去告诉二舅一声?”
这样最好不过。姜留吩咐齐嫂,让她给外祖母带了些去火的药材,顺道给二舅带句话。
晚上用膳时,雅正问姜慕燕,“你外祖母身体可还好?”
王家出了这么丢人的事,姜慕燕自是不肯对母亲提起,只道,“近来天气炎热,外祖母受了些暑气,需调养些时日。”
雅正挺着大肚子,也十分怕热,她建议道,“这一段确实炎热,燕儿不若请你外祖母去柳家庄住些时日。”
柳家庄近山临水,本就是消暑用的庄子,不过姜慕燕知道外祖母一定不会去的,但她还是笑道,“母亲这个提议极好,燕儿明日便派人去问问外祖母。”
姜留看着擦汗的雅正,笑道,“母亲想不想出去散心?”
雅正笑着摇头,“咱们家中有花有树,有水有亭,我在家中转转便好。”
因怕府外不安全,父亲出京后,母亲从未出过府门,家中景色再好也该看腻了。姜留提议道,“延福坊大戏楼新来了几个外地的戏班子,明日我去跟祖母说,咱们叫个戏班子进府唱半日戏吧?”
雅正领了女儿的好意,“我听丁夫人说鸿升戏班排了一出新戏,很是不错。”
雅正说的丁夫人便是吏部尚书丁海全的夫人,她与雅正相交多年,是无话不谈的好友。
第二日,姜留与姜老夫人一提,姜老夫人立刻应了,“你母亲她们几个怕吵,咱就在园子里搭个小戏台,请三五人唱出小戏就好,到时把你姑姑和大姐、二姐也叫过来,还有你二姐她婆婆。”
“好。”姜留笑吟吟地应了。
看着眉开眼笑的一家子人,姜老夫人也觉得府里该热闹热闹了,便道,“待日子订了,你们想叫哪个过来听戏就都叫来,只要人家不嫌热。”
小悦儿立刻道,“冰。”
在屋里听戏还好,若在外边摆多少冰盆够用?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岳锦仪笑道,“祖母,孙媳想把我母亲和大嫂请过来。”
雅正笑道,“丁夫人是戏迷,咱们搭戏台若不叫她,第二天她肯定来掀儿媳的桌子。”
陈氏道,“娘,儿媳把燕来巷的张夫人请过来吧?”
燕来巷张开润与姜松同在翰林院做事,陈氏自今年春便与张夫人常往一块凑,但……雅正将目光转向姜慕燕,张夫人是王幽影的婆婆。
姜慕燕笑着,向母亲微微点头。大伯与张开润同衙为官,姜家与张家往来合情合理,总不能因为已经死去的大表姐,让两家人生分了。只是张夫人精明世故,大伯母与她在一块,早晚会吃亏的。
姜老夫人笑道,“请,都请过来。老三媳妇,我记得你娘也爱听戏?”
闫氏没想到婆婆会主动问自己,连忙道,“我娘也好这一口,只是她端午时贪嘴多吃了两个粽子伤了肠胃,这些日子还在家里静养着。儿媳把我大嫂叫过来,她也爱听。”
姜老夫人点头,雅正笑道,“那咱们可得选出喜庆的,否则我怕你大嫂又把眼睛哭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