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文江真动了肝火,萧峻平却笑了,“你今日倒让我有些刮目相看了,我本以为你在做戏,没想到你对姜枫真有几分怜惜。”
“哼!”张文江冷哼一声,端起桌上的茶灌了下去。
“你哼什么?你干得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儿,我能从现在数到天明,你信不信?”萧峻平瞪了张文江一眼,见他不吭声了,才续继道,“你是关心则乱。万岁若派姜枫去肃州,岂会不派人护他周全?便是旁人都命丧荒野,姜枫也会平安归来。还是说,你怕姜枫走了后,没人再能替你在万岁面前说好话,你才死命拦着?”
张文江皱眉,“你是不晓得姜枫没事找事的本事……”
“就是他能没事找事,又将百姓疾苦放在心上,此事才非他不可。”萧峻平认真道,“他说的话万岁能信,派他去万岁放心,这一点你我都办不到。如果姜枫真不想去,没人能逼得了他,且看他如何选吧,你我都不必多言。”
张文江立刻道,“那你我都不要往姜枫面前凑,跟他说起此事。”
萧峻平又瞪了张文江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派了多少差事给姜枫,绊着他的脚,让他连衙门都出不了!”
张文江分毫不让,“他是京兆府的衙官,我给他派差事乃天经地义。你且说,你能不能做到?”
萧峻平冷哼一声,“好,我不去找他!”
在衙门忙到天黑才回府的姜二爷,直接被姜明拦住了,“二爷,大爷请您去书房。”
姜二爷进入书房,见大哥一脸严肃地望着自己,心里便开始发毛,转目求助三弟。
姜槐微微摇头,他比二哥还毛。虽不知自己最近干了什么事惹得大哥不高兴,但姜槐连怎么向大哥认错、让大哥相信他能痛改前非的草稿都打好了。
见二弟来了,姜松压下重重心事,温和道,“愣着做什么,过来坐吧。”
“是。”姜二爷老老实实走到桌边,跟三弟面对面坐着。满脑子都在想怎么才能让大哥少唠叨几句,他现在已经累成狗了,只想回去躺着,不想听大哥唠叨。
见大哥不开口,姜二爷便给三弟使眼色。姜槐心领神会,起身给大哥、二哥添茶后,打开话头,“二哥这几日怎么都这么晚才回来,衙门事情很多么?”
问得好!
姜二爷立刻一本正经道,“是啊,年底事情多,我每日早出晚归,莫说与曹四他们吃酒听曲,还睡觉的功夫都快没了。府尹大人刚又分派了不少差事,明早我还得早早出门,否则大年三十都忙不完。三弟这几日在忙什么?”
二哥把话递过来,姜槐立刻接上,“年底了,咱们的田庄、铺子的帐都要盘一遍,还有给管事们发红封、府里仆从们年底的衣裳、各府迎来送往,这些事一件都错不得。所以小弟每日奔波,便是去酒楼吃酒,也是为了要帐或与各府拉好关系……”
姜二爷睁大眸子:你居然还有空去酒楼!你完了!大哥这回准是冲着你来的!你连累我了!
姜槐偷偷拱手:二哥,侍会儿大哥骂起来,你可不能不帮我。
姜松见两个弟弟一唱一和的,便笑道,“愚兄今天找你们过来,不为别的,只是想着咱们三兄弟近来各忙各的,已许久没坐在一块说话、吃酒了。”
不信!
姜二爷和姜槐对对眼神,姜二爷主动开口问道,“大哥,咱兄弟谁跟谁,有事你就直说吧。”
自己心里有事,已经瞒不住两位弟弟了么?姜松将万千言语压下去,随口道,“翰林院内事情做得不顺当,我心里烦闷,所以想跟你们一块聊聊。”
原来是这样啊!小哥俩立刻踏实。
姜槐问道,“是曹大人又找大哥的茬么?”
姜二爷也道,“曹文元刚愎自用,大哥别跟他一般见识。他敢找大哥的茬让大哥不痛快,咱们就找人收拾他儿子曹泽,让他没脸在翰林院待下去。”
“就是,他连自己的儿子都教不好,还敢在翰林院装相。”姜槐跟上。
曹泽是曹文元的小儿子,年近三十还整日游手好闲、惹是生非,想抓他的错处并非难事。
正好借着这个话头,姜松展开了话题,“修身齐家,方可治国平天下。咱们也要教养好孩子。二弟,悦儿刚两岁,弟妹又怀着身孕,你要多陪伴在他们身边,否则等孩子长大了转眼长大了,你再想教导也晚了。还有三弟你……”
完了……大哥又开始了……
姜二爷与三弟对了对眼神儿,低下头听兄长训话。
直到深夜,姜松才说完,返回了东院。
送走大哥,姜槐小声问姜二爷,“二哥你说大哥今天是怎么了?说话前句不挨后句的,像是一晚上要把几年的事儿都说完似的。”
姜二爷也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三弟问了,他怎么能不和道呢。姜二爷拍了拍三弟的肩膀,感叹道,“大哥老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