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慕锦跑回姜留房中,将事情经过给大姐、三姐和六妹讲了一遍,笑得直捶床,“厚叔这耳朵,实在是太厉害了!”
“确实厉害!”海棠果够酸,五姐讲得也够搞笑,姜留笑得腮帮子都酸了。
厚叔的耳朵聋没聋是姜府一大谜题,你说他聋了吧,偏他什么都知道;你说他没聋吧,他那样还真不像装出来的。姜留觉得,裘叔的耳聋症应命名为:选择性耳聋。
姜慕燕见大姐低着头不吭声,便给两个妹妹递了个眼色,让她们适可而止。姜慕锦揉了揉腮帮子,一翻身滚到大姐眼皮底下,笑嘻嘻地望着她。
姜慕容扯了扯嘴角,抬手给她揉肚子。
姜留劝道,“大姐昨日回来,姐夫今日就来了,说明他心里有你,但这样远远不够。这回若不把他收拾老实了,以后他还敢犯。姐夫这回不拿出诚意来,大姐就不要回去。有大伯和伯母给你撑腰呢,你什么都不用怕。”
姜慕容点头。
“就是!”姜慕锦也道,“男人要管不能惯,这一回必须把他管老实了。”
姜留装着怕怕地道,“五姐姐好生厉害,我都替五姐夫感到害怕了。”
姜慕锦伸出爪子吓唬姜留,“找挠是不是?你三姐夫还没影呢,哪来的五姐夫!”
姜慕容也笑了,“不用急,三妹夫、五妹夫、六妹夫早晚都会有的。”
见话题马上要转到自己身上,姜慕燕起身道,“我去北院看看悦儿,免得他吃太多糖葫芦伤了肠胃。”
姜慕容也站了起来,“我跟你一块去,盈儿也是个贪嘴的。”
躺在床上的姜慕锦喊道,“大姐、三姐,顺便帮我看一眼小树,若他敢贪嘴直接上手揍他!”
姜留忍不住笑了,“五姐姐这话若让三婶听到,挨揍的就是你了。”
姜慕锦洋洋得意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娘说我是三房长女,教导弟弟是我的分内之事。”
姜留嘿嘿道,“三婶说的教导,是让你动脑子吧?”
姜慕锦顿时苦了脸,“六妹妹跟三姐商量商量,别让她天天教小悦儿读书识字了。再在这么下去,我就要被我娘骂死了。”
姜留再嘿嘿,“我不管,你自己跟三姐说去。”
她们姐妹几个,就数三姐读书读得最多,姜慕锦若去说了,必定会三姐一顿之乎者也曰地绕晕了。她灵动的眼珠子一转,翻身跟姜留商量,“你说我把小树送过来让三姐姐一块教,三姐姐会同意不?”
姜留想了想,“我觉得可以,小树和小悦儿在一块还能做个伴儿。”
“就这么定了!”姜慕锦风风火火地穿上鞋,去追姜慕燕。
姜留刚拿起糖葫芦,小书秋便走了进来,“少爷说有事要跟姑娘商量。”
现在天还亮着,“养伤”的姜留不能出屋,哥哥也不能来她的闺房,怎么商量?姜留穿上鞋在屏风后的软塌上一躺,锦被一盖,吩咐道,“把我抬到书房去。”
“是。”芹青和芹白上前抬起软塌,稳稳当当地把姜留抬出房门。
等候在月亮门外的江凌见妹妹出来了,欢喜道,“母亲已同意让你出门,去我那边散散心。”
“嗯!”姜留也高兴得不得了,天天在屋里憋着,她头上都要闷出犄角了。
虽说是散心,但也只能躺着。躺在软塌上“病弱”小姜留望着花园内玩石子的三郎和四郎,满眼羡慕嫉妒恨。
江凌见她想玩,便哄道,“等你痊愈了,我陪你玩。”
等不到自己“痊愈”,哥哥就出发去肃州了,姜留万分舍不得。但聂林江已死,现在正是哥哥回肃州的大好时机,再不舍,姜留也不能拦着。
待到了任府书房内,姜留跳下软塌,见桌上摆着几碟精致的点心,便笑道,“琥珀姐姐手好巧,豌豆糕这样摆真好看。”
任府大丫鬟琥珀将豌豆糕递到姜留面前,“不怕姑娘笑话,奴婢学了快一个月才出师,这上边浇的是樱桃汁,姑娘尝尝可合胃口?”
姜留用牙签插了一小块沾着樱桃汁的豌豆糕送入口中,评价道,“爽口的豌豆糕搭配上酸甜的樱桃汁,非常不错。”
“多谢姑娘夸奖。”不爱笑的琥珀露出浅浅笑意,请姜留入座后,便知趣地退到角落里用红泥小火炉烧水煮茶,书秋和芹青、芹白也过去帮忙。
待哥哥落座后,姜留把他爱吃的石榴糕推过去,然后便抬着亮晶晶眸子等他说话。
江凌捏了一块石榴糕,道,“姨母他们腊月二十进京。”
江凌明年将赶赴肃州,他的外祖瀛州江家自是不放心他一人回去。数次书信往来后,订下让江凌的姨母郑夫人、大表兄江熹景、表弟江熹辰和表妹郑采薇至京陪他过年,然后江熹景与江凌一起杀回肃州。
此事姜留早已知晓,她依旧眼巴巴地看着哥哥,然后呢?哥哥要跟她商量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