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正有孕,又为姜家添上一大桩喜事。若非二儿媳怀孕未满三月不宜宣扬,姜老夫人真恨不得让人放几挂鞭炮告知乡邻,再大肆庆祝一番。
欢喜罢,姜老夫人叫过小儿子,“为了二丫头的婚事,你媳妇连着操劳多日,你扶她回去歇着。”
“儿——遵令。”姜二爷右手撤左袖,弯腰侧头,拉长声调给母亲行了个戏台上的书生礼,一屋子人被他逗得大笑不止。
姜老夫人拍着身下的大红云锦坐垫笑得直流眼泪,“你个没正行的,还不快扶着你媳妇回去!”
玩闹归玩闹,妻子又怀孕,姜二爷还是十分小心的。因为妻子是用完饭后给侄女准备带回去的食盒时,闻到鱼味儿干呕,才请郎中进府把脉诊出喜脉的。姜二爷站到妻子面前并未伸手,而是先问道,“可受得住我身上的酒气?”
雅正轻轻点头,姜二爷才抬手扶她起来,向母亲告辞,慢慢走出北院。看着他们夫妻离去,姜老夫人感慨道,“玩闹归玩闹,老二越发稳重了。”
姜松也频频点头。
姜老夫人唤道,“老大媳妇、老三媳妇。”
陈氏和闫氏站起身,走到婆婆面前。
姜老夫人吩咐道,“老二媳妇和大郎媳妇都有了身孕,过几日亚岁的祭祀、送迎,就由你们俩办吧。”
“是。”陈氏和闫氏齐声应下。
姜老夫人又对姜慕燕和姜留道,“你们母亲有孕,西院的事你们俩要多替她分担些。”
“是。”两姐妹应下后,姜慕燕恭顺道,“请祖母放心,燕儿会搭理好西院的琐事,照顾好六妹和六弟。”
姜老夫人满面带笑,“好,好。你俩回去收拾收拾,把六郎的东西送到我这院里来,免得他在西院闹腾,伤着他娘。”
这可不行!三郎就是搬到北院后被祖母娇惯坏的。姜慕言行礼,道,“母亲有孕,本就该孙女和留儿多多操持,怎能劳累祖母照看六弟呢。若他扰的您不能安心歇息,父亲和母亲不能安心,也是孙女的罪过。请祖母放心,燕儿会照顾好六弟,每日教导他读诗、认字的。”
姜松诧异,“六郎已经开始认字了?”
姜慕燕转身回道,“六弟聪慧,能安静下来听经听诗。侄女正在教他背诗、识字,如今六郎已能认得三十多个字了。”
姜老夫人也惊了,搂住六郎亲了又亲,夸奖道,“祖母的乖乖,还不满两周就已经认得三十多个字了!”
姜大郎笑道,“祖母,还是让六弟继续留在西院跟着三妹读书吧,咱们家要出神童了!”
乖孙有出息,姜老夫人自是欢喜得不得了,连声应下了。姜慕燕感激大哥帮她说话,转身笑道,“小妹学识浅薄,以后少不得要带着六弟去滴翠堂向大哥请教。”
姜三郎万分同情看着被祖母抱在怀里的,傻呵呵的六弟。六弟太可怜了,别人五六岁开始读书习字,他两岁就开始被三姐折磨了……
见一屋子人都夸六郎,而自己的儿子被冷落在一边,闫氏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回到西院便把自己关在房里抹眼泪。
姜槐进屋更衣时见妻子在哭,吓了一跳,连忙问她出了何事。
闫氏拧着帕子,眼泪掉得更凶了,“咱们小树不到两周时也会读诗了,怎没见这么多人围着他夸!”
这个……姜槐坐在妻子身边,搂住她的肩膀宽慰道,“怎么没夸呢,当时母亲和大哥、二哥都夸了。你生的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聪明,为夫沾你的光,咱们夫妻的福报在后头呢,你说对不对?”
闫氏把头枕在丈夫肩上,哭得更凶了,“四郎和五郎是聪明,可咱们的闺女到年就十三了,还是傻呵呵没一样拿的出手的,以后怎么找得到婆家!”
姜槐……
西院内,沐浴更衣的姜二爷回房,躺在夫人身边,大手轻轻地抚摸她的小腹。
又怀了身孕的雅正满怀柔情,抬头亲了亲丈夫的下颌,轻声问道,“夫君想要儿子还是想要女儿?”
姜二爷道,“儿女都好。若是儿子,便让他随你姓苏。”
雅正一愣,连忙道,“二爷……”
姜二爷轻轻环住妻子,“答应你的事,我桩桩件件都记得。你不必担心母亲和大哥拦着,我会跟他们好好讲的,他们怪不到你头上,你只管安心养胎。”
雅正将头贴在丈夫颈边,哽咽道,“二爷待妾身实在太好了。”
姜二爷笑了,“真是傻话,你是我媳妇,我不待你好谁待你好?”
雅正抬起头,亲了亲他的脸颊,静静伏在丈夫肩头。姜二爷拉起被子,给她盖好,哄道,“你这几日也累了,快睡吧。”
就在姜二爷以为妻子已经睡着了时,又听她低声道,“妾身想过了,不只这一胎,以后咱们的孩子都要姓姜。”
姜二爷睁开桃花瞳,低下头看着妻子。
雅正凤眸如水,“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