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母亲和姜慕筝相处融洽,廖传睿脸上忍不住露出傻傻憨憨的笑容。
他这一笑,姜大郎更生气了。就在廖传睿想着要怎么跟姜大郎解释时,得了三叔的吩咐姜二郎走了过来,他先跟廖传睿打了招呼,又对姜大郎道,“大哥,岳伯父到了,父亲让你过去。”
岳正堂是姜大郎的岳父,岳父来了,他的未婚妻和岳母自然也到了。姜大郎顾不得和廖传睿算账,急急跟着二弟走了。他俩一走,姜槐便溜达到了廖传睿面前。
“三叔。”廖传睿连忙见礼。
除了姜二爷,廖传睿觉得姜家男子中容貌最好的便是姜槐,甚至单论容貌,姜槐比号称康安城第二美男子的刘承还要出色。不过,姜槐是庶子,又无才名未入仕,所以名声不显。
姜槐笑吟吟地道,“你可喜欢玩石?”
石头?廖传睿笑道,“家父在世时酷爱此道,小侄耳濡目染,最爱玛瑙石。近年来读书每有倦乏时,便去河边转转,虽说小侄读书之处并玛瑙石,但河中的河卵石也很不错,常捡一两块回去把玩。”
姜槐只是想找个借口拉廖传睿回自己的院子,给他修个眉毛,没想到他竟也是同道中人,立刻拉着他回了西外院观自己收藏的玛瑙石,顺便给他剔个眉毛。半个时辰后府中开宴,姜三爷才意犹未尽地带着改头换面的廖传睿回到前厅,让他跟大郎的同窗同桌吃酒。
姜槐则跑到二哥身边,挤眉弄眼地问,“二哥,你看如何?”
姜二爷顺着三弟的目光看过去,见到修了眉毛、额角,刮了胡子的廖传智,心里总算舒坦了些,“还凑合。”
“小弟已经尽力了。”姜槐小声道。
“二哥晓得。”姜二爷拍了拍三弟的肩膀,“走,咱吃酒去。”
内院也开了席,这是与姜大郎订亲之后,岳锦仪第一次到姜家来,她在观察姜家姐妹,姜家姐妹也在观察她。
岳锦仪今年十六岁,容貌上中等,身上有着与姜慕燕和姜慕筝一样的书卷气,一看便是才女。姜留发现她用饭时虽然眼睛没有四处乱看,却也用耳朵和眼角的余光关注着同桌人的情况,纵是能适时地露出微笑的模样,或给说话的人以反馈,让正在说话的人觉得自己被尊重。
单凭这样察言观色的本事,她就比伯母陈氏强上数倍。至于人品如何,还要日后再看。
“锦仪这次来了,会在康安多住些日子吧?”硬是挤在这一桌用膳的王幽影用完饭,便拉着岳锦仪说话。
岳锦仪的父亲在国子监教书,王幽影的父亲曾任国子监司业多年,所以两人也算熟识。不过王家出事后,两家人便断了往来,因为王访渔犯下的事,着实令读书人不耻。如今却不同了,岳锦仪要嫁入姜家,王幽影是姜慕燕的表姐,以后两人总有碰面的机会,岳锦仪便笑道,“打算亚岁再回。”
王幽影欢喜道,“那是要待三个月了,我在家中憋闷无事,有空我与燕儿、留儿找你去玩可好?”
岳锦仪虽常在雍丘,但姜家和王家的关系如何,她还是清楚的,“好,到时咱们去留儿和燕儿的雪霞晚中转转。”
姑姑的陪嫁铺子雪霞晚,是姜家与王家闹僵的源头,岳锦仪此时偏提雪霞晚,王幽影岂能不明白的她的意思,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一直用耳朵留意着这边动静的姜留见表姐吃瘪,立刻凑了过来,“表姐,锦仪姐姐,你们在聊什么?”
岳锦仪亲热拉住姜留的小胖手,将她环在自己怀中,“我们正说想去你和你姐姐的雪霞晚转转,留儿让你大哥捎去的雪花膏绵而不腻,抹在脸上极为舒服,我祖母和母亲都喜欢极了。我听你大哥说,这款雪花膏是雪霞晚独有的?”
“嗯!”那是铺子里现在卖得最好的雪花膏,姜留笑得十分开心,“那是咱们铺子的独家秘方,明日我让大哥在给姐姐送一匣过去。”
还不待岳锦仪说话,王幽影便半嗔半怒地点了一下姜留的小脑袋,“你这小机灵鬼,有这样的好东西还瞒着我!”
瞒着你?姜留咯咯笑了,“大表姐真是冤枉我了,你隔三差五便派人去铺子里转转么,铺子里有什么东西,你比我还清楚,我怎么瞒得了你?”
姜留这话一出口,王幽影脸上立刻火辣辣,心里恨翻天。她的父母去了温肃后,不只没给过她一两银子,王幽影回升平坊找祖母哭穷,祖母给她的东西还比不上她掉的眼泪多。嫁妆不算丰厚的王幽影为了让自己和女儿过得体面,只得自己想办法,雪霞晚的脂粉,她自是不会放过。可姜留儿这个死丫头一点亲戚情面也不讲,王幽影手段用尽,也只能花钱买!
现在当着岳锦仪的面,她不过是说句玩笑话,姜留却一点面子也不给她留,王幽影便不客气了,带着假笑道,“你这小丫头,嘴巴越发厉害了。表姐派人去买胭脂还不是为了照顾你的生意?”
我是你表姐,去拿你两盒胭脂你还收钱,你好意思!
姜留却不跟她争,反而笑得一脸小财迷样,“嗯,多谢表姐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