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建杖责被逐出任府之后,裘叔又对两府内的人事进行了一番调整,明确规定了每个人的权限,特别指出在姜二爷、江凌和他自己不在府中时,府中所有护院、暗卫皆听姜留调遣,若有人胆敢不遵姜留的命令行事或擅自行动,一律从严惩处。
对于裘叔的命令,府中无人不服。姜留倒觉得没什么,但跟在她身边做事的鸦隐、姜白和田勇等却兴高采烈,腰杆挺得更直了。呼延图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跑到姜留面前毛遂自荐,想在她身边讨个差事。
姜留看着他胖了一圈、显得越发油腻的脸,沉吟道,“呼延师傅不只武功了得,还极有耐心、懂马匹。”
呼延图咧开嘴,“多谢姑娘夸奖,日后有事,姑娘尽管吩咐。”
“现在就有一件事需要呼延师傅去做。”姜留言道,“御马坊的黄大人在咱们府中日夜照顾得胜,十分辛苦,您去跟他一起照顾得胜吧。”
鸦隐立刻道,“就是,老呼去照顾得胜,等得胜好了,算你大功一件。”
呼延图回到前院,跟卢定云道,“老卢,某怎觉得姑娘也是看脸的呢?”
正在为姜二爷擦箭的卢定云白了这厮一眼,“六姑娘长得漂亮不漂亮?”
呼延图立刻点头,“漂亮,比二爷还漂亮。”
“你站在二爷身边都不合适,站在姑娘身边更不合适了,还是老实养马去吧。”卢定云哈了一口气,继续擦箭。
呼延图不甘地瞪大眼睛,“某后悔啊,鸦隐那厮还不如某呢,如果当初某跟他争一争,现在站在六姑娘身边的就是某了。”
“你听我的,去照顾得胜。”卢定云又哈了一口气,“你很快就会有用武之地了。”
呼延图凑上前蹲在卢定云身边,低声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要起战事了”
卢定云举起雕翎箭,箭头闪着寒光,杀气腾腾,“边境太平十几年,契丹和匈奴马肥胆也肥,还能安生几日?战事一起,少爷必会赶赴沙场,咱们几个谁也跑不了。”
“某不愿去打仗”呼延图是匈奴人,若匈奴和大周开战,他该帮谁?
四月十五日,姜留与哥哥一起,将郑夫人一家四口送出了康安城,在长亭话别。被表哥“教导”得老老实实的江熹辰,被一肚子话憋出了眼泪,却一个字都不敢说出口。郑采薇则拉着姜留的手再三邀请她和江凌一起去瀛州玩。
目送她们乘车远去后,姜留感叹道,“这一别,怕是几年见不着了。”
在这个通信和交通都不发达的年代,才能明白离别有多销魂,长亭内外一首首的离别诗和被折秃了的柳树,都是这份销魂的见证者。
江凌应了一声,“总会有见面的一日,走吧,咱们回城。”
“好。”姜留随着哥哥往回走,见京兆府的差官押着几个身穿兵服的人进了明德门。好事的百姓们站在城门内外看着,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姜留低声道,“这些定是郎超的部下。”
京兆府尹张文江负责追查酒泉百姓被羽林卫坑杀一案,被京兆府抓的这些人,定是当时挖坑、埋土的。
“嗯。”
马背上的哥哥望着被捆绑的将士,脸上有这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和冷静,让姜留感到不安,“哥?”
江凌回眸,温和地道,“待他们走远了,咱们再进城?”
“好。”姜留应下,催马到了哥哥身边,与他商量道,“姨母她们一走,西院就空了出来。我想把西院当做我的议事厅,成不?”
爹爹在家,府中总有客至,前院会客厅一直不得闲。西院又有母亲和六弟在,不方便让人进来报事。铺子和田庄的管事们有事来报,姜留每次都是现找空房,很是不便。
妹妹愿意在这边,江凌自是求之不得,“当然可以,府里的事情不必问我,你想怎样就怎样。”
姜留也不跟哥哥客气,开始跟他巴巴西院的堂屋正厅的布置怎么改。两兄妹说着话正要进城时,却听城内一阵骚乱,一群人骑马奔来,亮牌子直接冲出城门。姜留看清马背上都是秦府的人,便给鸦隐使了个眼神,示意他跟上去看看。
江凌望着这帮人的去向,推测道,“应是去了秦家庄。”
提到秦家庄,姜留立刻想到了关在庄子里的孟庭晚,莫非是孟庭晚跑了?
江凌摇了摇马鞭,唤妹妹回神,道,“咱们去南市的家具行转转,挑几扇屏风?”
方才两正说到将任府西院正堂屋的屏风换掉之事,难得哥哥今日不必去书院,姜留点头,“咱们要净面屏风,回头让姐姐画几幅应景的画贴上。”
江凌却,“我来画,你想要什么图案,春江月色、花开富贵还是梅兰竹菊?”
姜留笑眯眯地道,“哥哥喜欢什么就画什么。”
江凌闻言,开心地笑了。
两人选完屏风回到任府不久,鸦隐便回来了,“秦家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