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克胤的妻子吕氏诧异道,“母亲,雅正怎么了?”
申国公夫人阴沉着脸道,“你忘了丁思梅之事?”
丁思梅是吏部尚书丁海全的女儿,申国公夫人的外甥卢其君对其倾慕有佳,其母便请吕氏为儿子保媒。谁知,吕氏到丁家还没提起此事,便听说丁家已在给女儿说亲了。吕氏回府将此事告诉婆婆,申国公夫人也没当回事,派人回娘家知会弟妹。谁知卢其君不甘心,沉着丁思梅外出时按照做手脚,想将其掳走再英雄救美,打动美人心。当时与丁家母女同行的雅正识破卢其君的阴谋,机智化解危机。
吕氏问道,“您是说,这次破坏郑儿婚事的,又是雅正?”
申国公夫人道,“除了她,姜家女眷中还有谁能如此机警?”
她们只是在食肆见了姜家女儿一面,雅正便料定她们相中了姜慕燕?吕氏还是有些不信,“若真如您所料,雅正此招也过于阴损了。”
说自己的继女“犯七煞、剋夫主”,顶着这样的名头,谁敢去姜家提亲,这是想让她一辈子嫁不出去么?
申国公夫人冷笑一声,“姜家二房两女又非她亲生,她不过是想讨好姜枫罢了。”
吕氏觉得有道理,“那咱们不管这些,继续派人提亲?”
蠢!申国公夫人捻了些珍珠粉在手背上轻轻揉着,“罢了,姜家如此不识抬举,我倒要看看他家女儿谁还敢娶。”
升平坊王家,王老夫人听说此事后,气得胸口翻腾,险些吐血,咳了许久才道,“姜家这是要逼死燕儿啊不行,咱们不能不管!”
“母亲,燕儿是姜枫的亲生女儿,姜枫这么做,定有他的道理。”王问樵劝道,“再说姜家不是已经请了归渺和于渊子两位道长去做法事么?想必很快就能化解的。”
“若姜枫真拿燕儿当亲生女儿,他就不会将此事宣扬得人尽皆知”王老夫人愤怒已顶点,“当娘的放心不下孩子,又怎么可能会妨碍女儿的终身大事?姜枫如此讲清荷,其心何其毒也!身为清荷的嫡亲兄长,你不能坐视不理,你去姜家祖坟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王问樵正犹豫时,便听母亲又道,“因影儿的事,留儿恼了咱们,不肯让你再去姜家编书。现在有这么光明正大的理由,你去了与姜枫当面将话说开,也好为日后铺路。”
王问樵这才站起身,“好,儿去看看。”
待他到了南城外姜家祖坟上,才发现坟边只剩下几个小道士在诵经,妹夫与两位道长早已回城了,王问樵返回城中径直去了姜家,点名要见姜慕燕。
消息传到西院,姜留率先站起身,“祖母,孙女去看看。”
还不待姜老夫人说话,眼皮略肿的姜慕燕也站了起来,平静道,“祖母,二舅要见的是燕儿,我去,让妹妹留在这里照顾弟弟。您看这样可好?”
“燕儿去吧。”姜老夫人点头。
姜慕燕行礼,挺直腰杆向外走去。雅正不放心,示意齐嫂跟着,姜留也用眼神示意书秋跟去。
等在会客厅内的王问樵见外甥女双目红肿,真的有些心疼,“燕儿,你”
姜慕燕不好道出实情,便道,“您莫担心,燕儿只是昨晚哭得狠了些,眼睛才肿的。”
若不是真难受,外甥女怎么会哭狠了。王问樵无声叹息,道,“这件事,你父亲如何打算?”
姜慕燕道,“娘亲去世之前,曾叮嘱父亲,燕儿的亲事要等到十七岁时再议。父亲怕燕儿错过好姻缘,近来相看了一户不错的人家,去请于道长卜算时才知娘亲动怒了,便请道长去娘亲坟前做法事告慰娘亲的在天之灵。”
大周女子一般十三四岁订亲,十六七岁出嫁,燕儿若十七才订亲,哪还有合适的人家?妹妹怎么会留下这样的话?她何时说的?王问樵心中疑惑,不过厅中人多,他不好多问,便安慰道,“你爹娘都是为了你好,燕儿且宽心,姻缘由天定,既然你母亲会动怒,说明你父亲这次为你寻的人家,并非你命定的姻缘。”
姜慕燕轻轻点头,“燕儿明白。”
虽然好奇妹夫给燕儿相看的是谁家的儿郎,不过事情既已不成,他也不好再多问,转而问起编书的事,“小篆溯源的书稿,你伯父可写完了?”
姜慕燕答道,“写完了,伯父已将书稿上呈万岁。”
经由父亲之口,万岁已知伯父编书之事。新春万岁大宴群臣时,还曾问起伯父的小篆溯源研究进行得如何,现在编完了,自然要先呈御览。
王问樵心中苦涩,“你伯父才学渊博,不日必被召入宫中,得万岁嘉奖。”
姜慕燕见二舅如此,便道,“书稿中保留了您的部分心血,伯父在一通呈入宫中的奏章中也提到了您,书稿能成,也有您的功劳。”
“当真?”王问樵惊得起身,见外甥女点头后,喜得在屋中团团转。
眼圈红肿的姜慕燕脸上带笑,她很能明白二舅此时的激动。伯父说他呈给万岁的奏章中,不只提到了二舅,还提到了大哥、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