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周,非血缘关系的父子,可分为三种:继子、养子和义子。继子等同于亲生儿子,要改随父姓、进宗庙;养子,顾名思义便是有养育之恩,情同父子,姓氏可改可不改;义子就跟师徒差不多,相比较起来是三种非血缘父子关系中最疏远的一个。
姜凌被父亲带入姜家,名义上冠以父姓,他内心里一直以为自己是养子,现在父亲却要认他做义子,说心里话,姜凌还是有些失落的。成为义子后,他还能跟妹妹在一起吗?
姜二爷抬头拍了给了儿子一巴掌,“你是爹的儿子,留儿是你妹妹,你姐好静跟留儿玩不到一出去,你不带着她玩,谁带着她玩?”
姜凌听了,满眼尽是快活。
还不等他回话,姜二爷便将胳膊枕在头下,翘起二郎腿吩咐道,“你是西院的长子,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弟弟妹妹,爹得忙着衙门里的事,他们都得靠你带着。”
“是。”姜凌想到自己和妹妹身后跟着很多弟弟妹妹的情形,也觉得很美好。
“咱们明日下帖请你外祖父过来商量认义子的事,过几天再摆酒。到时候,蒋锦宗肯定要来吃席,你忍着些。在没揭开真相前,他是你祖父的好友,是你的祖辈。”
“是。”姜凌应下,“父亲放心,这些儿都明白。”
“西城衙门里缺好马,出门办事不方便,你从他手里要二十匹好马过来。”姜二爷吩咐道。
姜凌皱起小眉头,“父亲,西城衙门用不到马匹吧?”
“爹说用得到就用得到,只要你开口,蒋锦宗一定给好马,不要白不要。”
姜凌提醒道,“父亲,好马得好料喂养,专人伺候,要花费不少银钱。”
“西城衙门不缺钱也不缺能人,就缺马。”衙门养了好马后,他带着兄弟们骑马巡街、迎接使臣时,那排面谁都比不了,姜二爷越想越开心,二郎腿晃悠得更勤快了。
姜凌望着父亲晃悠的脚丫子,提醒道,“父亲,若儿向蒋锦宗要来马匹,他必定宣扬得满城皆知。若到时父亲将马拉去衙门当官马用,康安百姓看在眼里,会不会说闲话?”您不是怕被人说沽名钓誉,沾任家的光么?
姜二爷的脚丫子不晃了,“好像是……不过他那些马就这么放走,太可惜了。”
姜凌盯着父亲耷拉着的脚丫子,建议道,“不如等蒋锦宗来了,儿不明着提要马,只委婉提几句父亲衙门里缺马用,他若知趣,肯定会送的,这样父亲用起来就名正言顺了。”
“父亲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方才是你没听明白,笨!”姜二爷继续晃悠脚丫子。
姜凌拉起被子转身,不想理他了。
“睡吧。”姜二爷打个哈欠,美滋滋闭上眼睛。
父子俩的主意打得挺好,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
第二天一早,姜二爷去衙门后不久,王家便派车来接姜慕燕和姜留,说是王家老夫人想外孙女了,雅正夫人带孩子们去见婆婆,请婆婆示下。
姜老夫人叮嘱姜慕燕,“凌儿的事牵扯甚多,你也是昨日才知道他的身世,其他的都不知道,可明白?”
“是。”姜慕燕轻声应了。
姜老夫人又把目光落在六丫头身上,见这丫头两只眼睛都闪着亮光,等着自己叮嘱她些话,这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姜老夫人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脸,“跟你姐姐去玩吧。”
嗯?姜留眨眨眼睛,就这样吗?
姜老夫人笑了,又补充道,“少跟你大舅母斗嘴,早点回来。”
“是,留儿和姐姐给祖母带东市老巷子里的椰子小甑糕回来当午饭,母亲爱吃的燋酸豏也会买回来。”姜留应下,只要大舅母不招惹她,她才懒得跟大舅母斗嘴。
见孙女出门还惦记着给自己买吃食,姜老夫人很开心,“不必急着回来,后晌回来也不迟。”
“是。”姜慕燕应了,带着妹妹出了房门。姜老夫人转身看着身边的二儿媳妇,笑道,“爱吃酸的好。”
酸儿辣女,多吃酸的才容易生儿子,姜老夫人心里暗数着日子,儿媳进门已经半个多月,兴许现在已经怀上了,她立刻道,“老站着作甚,咱们家里没这些规矩,快坐吧。”
“是。”雅正坐婆婆身边的小凳子上,心里压力有些大。
后晌,姜留两姐妹还没回来,姜家便来了“贵客”——蒋锦宗携重礼前来拜访。姜老夫人皱了皱眉,武将礼糙,登门拜访居然不先送拜帖,突然就到了,还挑儿子们都在衙门的时候。姜老夫人站起身,对二儿媳道,“派人给枫儿送信,你随我去前院会客厅,咱们随机应变。”
“是。”雅正托扶着婆婆的胳膊,随她一起走向前院会客厅。
东院的陈氏听到蒋大将军来了,立刻站起来,“我听说他跟凌儿的祖父是故交,他一定是带着重礼来道谢的,这下好了,这下好了!”
陈氏欢喜地转了两圈,却听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