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五妹妹咬到了舌头,姜慕容顾不得害羞了,连忙探身问道,“张开嘴,给我看看咬破没?”
姜慕锦张嘴吐出舌头,姜慕容见没有血丝,才松了口气,哼道,“居然没破!真是可惜,你再力气大点把舌头咬掉一截,就不会被人说是长舌妇了!”
“嘿嘿……”姜留忍不住幸灾乐祸。
还不是怪你!姜慕锦瞪了六妹一眼,忍痛含糊不清地抱怨,“大姐欺负我……”
“行,我欺负你了,快歇歇吧。”让丫鬟给五妹换了杯稍凉的茶冷冷舌头,姜慕容转头问姜慕燕,“三妹,咱们明年还去学琴吗?”
从绍兴回来后,姜慕容就发现在弹琴一途上,自己被二妹和三妹落下了,怎么追都追不上,所以她学琴的心思就淡了。但学琴是名正言顺的出门机会,她既盼着有出门的机会,又不想再去琴行受虐,所以心里矛盾得很。
姜慕燕轻声道,“祖母让年后咱们去给夫人拜年,看夫人还肯不肯教咱们。”
“夫人那么喜欢你和二妹,肯定愿意接着教你们。”姜慕容语气酸溜溜的。
说到学琴,姜留和姜慕锦都装木头人,啥也不说啥也不听。姜慕燕笑了,“若大姐肯拿出跟我一样多的时辰练琴,必定比我弹得好。你看二姐弹得最多,她的琴艺最好。”
学霸姜慕燕不得不承认,现在二姐的琴艺,已经在她之上了。
“三妹现在越来越会说话了……”姜慕容叹了口气,接着道,“二妹现在恨不得睡在滴翠堂里,她的手指头又红又肿,我看着都替她疼。”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姜慕锦含含糊糊道,她能明白二姐为何如此用功。姜慕锦虽然是嫡出,但她爹是庶子,在府里跟姐妹们相处还好,出门后便矮人一截;二姐的处境比她还糟糕,任她再漂亮再懂事,也只是大伯的庶女,她苦练琴艺是想博个才名,以后说亲时能添些份量。
可是,人上人哪是那么好当的。
小姐妹四个沉默片刻,姜慕锦又忍着疼,开始八卦,“大姐,李正秋哥哥要来了,你开心不?”
姜慕容的脸立刻红了,“胡说什么,这话若传出去怎么了得!”
姜慕锦嘿嘿笑,“这儿就咱们四个,谁会传出去?大姐给我们讲讲你和正秋哥哥的事呗?”
“你再乱说,看我不扯你的嘴!”姜慕容吓唬道。
姜慕锦才不怵呢,“大姐就说说呗。”
姜慕容害羞地咬了咬唇,“我们连话都没说过,能有什么事!”
嘴里说没什么好说的,但大姐这表情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姜留看得出来她挺中意这门亲事的,也不知伯父和伯母怎么想。
终于盼到丈夫回来了,陈氏殷勤上前帮他更衣,嘴里念叨着今天的事。
换下官服后,姜松接过李家的书信看了一遍,“他们正月十六启程,最迟二月底便到了。”
“可不是么!”陈氏心里不痛快,“哪有正月里赶路的!”
他们这么着急,还不是想赶在二弟春闱之前登门,把亲事定下来!在绍兴时看着这家人挺老实忠厚的,没想到也是一肚子算计!
姜松看着正在心里碎碎念的妻子,笑道,“夫人又为容儿相中了哪家的儿郎?”
陈氏眼睛一亮,“老爷觉得嘉顺王府的柴林渠怎么样?”
柴林渠?姜松仔细想了想,“柴易宽的儿子?”
“就是他!这孩子到年就十六了,也没定亲呢。妾身前些日子去长天观,正巧碰到他和她娘。柴林渠长得虎实,一看就心善,柴二夫人为人也很和气,她还主动跟妾身说话,邀请妾身吃茶听戏呢。”
妻子巴拉巴拉地念叨完嘉顺王府的种种好处后,姜松问道,“夫人觉得柴二夫人为何与你这般客气?”
“因为二弟得了万岁赏识,他们都觉得二弟将来一定是万岁跟前的大红人。”陈氏笑得极为开心,因为她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姜松点头,“夫人说得对,是因为二弟。”
“因为二弟怎么了?容儿是他亲侄女,二弟待容儿,可一点也不比亲闺女差!”陈氏立刻道。
姜松颔首,“夫人说得极是。若李家的小子不成,夫人便跟母亲商量柴家那边能不能结亲。”
陈氏小声道,“李正秋也挺好的,就是……”
“就是什么?”姜松坐下吃茶。
陈氏支支吾吾地说着自己心里的想法,“就是……妾身觉得……李正秋是不错,但他的脾气秉性,或更适合筝儿……”
“啪!”姜松把端起的茶杯放在桌上,声音虽不大,却震得陈氏一哆嗦。姜松静静看着妻子,问道,“夫人说什么?为夫没听清楚。”
晚上,姜慕燕与妹妹躺在床上说悄悄话,“伯母在绍兴时,算是与李家定了口头婚约,等李正秋登门见过伯父,只要伯父不反对,这门亲事就算真的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