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二弟,姜松笑了后又皱起眉头,他快步走过来抓住鸡子粗的铁围栏,斥道,“你出来做什么,快回去!”
“我想大哥了。”姜二爷答得极为真诚。大哥不在府里这几天,他才真正体会到了家有大哥的诸多益处。
姜三郎冲过来,“二叔不想三郎吗?”
姜二爷揉揉他乱糟糟的脑袋,“你小子不在,二叔都有点不习惯。”你娘比你还能闹腾!
姜二爷最后把目光落在自己的黑儿子身上,见他很是失落,便安慰道,“爹也很想凌儿。”
他才不是想听这个!姜凌转脑袋盯着旁边的墙缝不吭声。
“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好吃的?”说完,姜二爷撩长袍席地而坐。
见他如此潇洒不羁,不只牢中的三个,旁边人也把目光聚拢过来。
今儿是年三十,衙门允许家眷入牢房探望囚犯送衣送食,所以今天来的人不少,但没有哪个家眷像姜二爷这样,穿着一尘不染地袍子就这么坐下了。虽说今日牢房打扫过,灯也多点了十几盏,但地上还是脏啊。
左边的胡子邋遢牢友伸长脖子,“姜二爷带了啥,给小老儿来两口?”
姜二爷转头笑道,“老丈认得在下?”
这位牢友呲着黄板牙讨好道,“看您这话说的,康安城内谁不认识您?”
“就是不认识的,见到您的模样,也能立刻晓得您就是咱们康安城第一美男子姜枫了。”斜对面牢里的也开了腔,“早知道这位老哥是二爷您的兄长,兄弟们一定好好招呼着。”
附近几个牢里的人都开始跟姜二爷套近乎,听得姜松满脸黑线。
从食盒里取出湿热的帕子交给兄长和孩子们净面擦手后,姜二爷笑眯眯地道,“各位大叔、大哥,在下今日带的是家母和大嫂给兄长准备的饭食,不好分给大家。改日小弟专门带美食前来,请诸位品尝。”
听了这话,此起彼伏的恭维声立刻没了。
姜凌和姜三郎把破炕桌搬到围栏边,四人席地而坐,吃团年饭。
姜二爷给大哥倒了酒,双手举杯,“是小弟无能,让大哥跟着受苦了,小弟先干为敬。”
“是大哥无能,让你受委屈了。”姜松也抬手将酒饮净,“家里可还安好?”
自己的夫人是什么脾气,姜松还是知道的。
“安好。”姜二爷笑吟吟地给两个孩子夹菜,没有抱怨一句,“这些都是你们爱吃的,多吃些。”
二弟虽收拾得干净利落,但看着他瘦了一圈的脸,姜松心疼得不行,“我们在这儿未受什么委屈,你莫太过担心。府里的事,能拖便拖着,拖不了的便让三弟和厚叔他们去办。你不必事事亲为。”
姜二爷点头应下,“大哥的肩伤如何了?”
姜松慢慢抬起左手握了握,好让二弟安心,“多亏了裘叔的药,也多亏了凌儿每日帮我换药,好多了。”
“我也帮了!”姜三郎提醒道。
姜松扫了他一眼,姜三郎立刻闷头吃饭,不敢吭声了。
用完饭,姜二爷给俩孩子每人一个荷包,“这是祖母给你们的五文压岁钱,还有一些小玩意,你们拿去玩。”
姜二爷点明里边有多少钱,是为了不让牢里的人惦记着。
“谢二叔!”姜三郎抢了荷包打开看。
姜凌收起荷包,先收拾碗筷。他把半个吃剩的四喜丸子和一块带皮红烧肘子倒进牢里的缺口碗中,送到右侧墙边,轻轻一敲。
声音刚落,挨着地的墙砖被抽掉一块,探过来一只黑乎乎的大手将碗拉过去,一会儿又送回一个空碗。
见儿子给隔壁牢房的人送吃的,姜二爷没吭声,只与大哥咬耳朵,告诉他计划进展顺利,一旦出现情况该如何应对,姜松脸上露出喜色,连连点头。
待狱卒来催时,姜二爷才站起身,掸掉身上的灰尘拱手弯腰行礼,“姜枫在此给大哥拜个早年,祝大哥心想事成,步步高升。”
姜松探右手扶起二弟,“明年你也要平平安安的。”
二弟自幼体弱,能平安长大是祖宗保佑,姜松就怕他再生病。
“只要有大哥在,小弟就没什么不平安的。”姜二爷说得万分真诚。
见父亲拜完,姜凌在牢里双膝跪地叩头,“儿姜凌,给父亲拜年。”
姜三郎也连忙过来扑倒,“侄儿姜思宇给二叔拜年。”
姜二爷让两个孩子起来,“压岁钱待你们出来后再给。”
姜三郎又忍不住问,“二叔,我们啥时候能回去啊?”
姜二爷笑道,“快了。”
快了是啥时候?姜三郎鼓起腮帮子一脸苦瓜色,这几日连哭带嚎地折腾,他的嗓子都要干了。
姜凌问,“父亲,妹妹可好?”
就知道他会问起留儿,姜二爷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留儿给你的,你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