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炮弹在支棱县城墙位置爆炸,火光阵阵。
弹片如同天女散花播散,被弹片击中的交趾士兵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便被冲击波掀飞。
有的野战炮被炮弹命中,车轮顿时坍塌,歪在地。
城墙的女儿墙在开花弹的轰击下更是不堪一击,纷纷倒塌。
很短的时间内,城墙便一片狼藉。
“大将军,情况有些不对。”
自第一发炮弹落在城墙,阮有进便立刻向北面城墙而去。
到了城墙边,他被高耀之拦住。
此刻,高耀之脸满是灰尘,身的衣服也破了。
刚刚一枚炮弹就在距离他五米的位置爆炸,他身边三个士兵被炸死,两个士兵受了重伤,他和五个士兵受了轻伤。
这大颂火炮炮弹的威力强悍的可怕。
就在阮有进赶来的这段时间,守城的士兵便死伤了两成。
“怎么不对?”阮有进脸色难堪。
昨晚他一夜未睡。
派出偷袭的士兵之后,他满心期待偷袭成功的好消息。
但他等来的只是五里外的枪声。
之后,山洞的洞口被发现,他不得不下令炸毁山洞。
可这还不是最让他惊心的事情。
最令他匪夷所思的是五里外如同流星一般的亮光。
他知道那是属于大颂军队的,但根本无法想象那是什么东西?
“对方火炮的射击距离大大超过了我们的火炮,现在我们只能挨炸。”高耀之悲声道。
这种只能挨打不能还击的滋味太难受。
最重要的是,大颂军队的表现大大超出了他们的预计。
虽然了解现在的大颂军队不同以往。
但他们一直认为顶多也就和西土军队差不多。
可现在冷的事实否定了这点。
法兰克军事教官传授他们的战术也都排不用场了。
“混蛋,怎么会这样!”阮有进一惊。
他正心乱如麻,忽然一个士兵来到他身侧,将一封信交给了他,“将军,这是陛下送来的信件。”
阮有进撕开信件,扫了眼,脸色一阵发白。
“怎么了?大将军。”高耀之见阮有进脸色异样,不由问道。
“这是马克文送来的情报,阿舒尔与不列颠总督博尔特的谈话中提到大颂军队的火炮射程很远和夜间能照明的火器。”阮有进将信递给了高耀之。
这封信中只有这两条消息。
关于机枪的情报却未被提及。
这是因为北方的战争中,当时白虎军还未装备机枪。
与穆勒洪真汇合之后,枪骑兵又赶到,二人无暇交流,便仓促逃回吐蕃。
高耀之接过信件读了一遍,气的猛跺脚,“现在才得到这些情报,还有个屁用。”
阮有进同样有些烦躁。
他本以为这是打一场正常的战争,但现在他仿佛又回到了三十年前。
当时,他还是一名都尉随军与法兰克军队交战,第一次见识了火枪火炮和对方的线列队形。
对方的火炮火枪把他们吓坏了,紧急召集的六万交趾军队被两千法兰克军队打的大败。
之后,法兰克的战舰沿着海岸线航行,不断袭击沿海。
尽管法兰克只有两千多人,但在战舰的帮助下,随时能在沿海任何一点,聚集两千多人。
而他们的军队虽多,却来不及支援。
有时候反倒会让对方占据兵力优势。
经过一年的苦战,他们终于发现无力对抗法兰克人,最终选择了臣服。
如今,大颂军队让他再次回想起了被征服的恐惧。
可是,大颂终究不是法兰克。
臣服法兰克人,他们阮氏还能继续在交趾过着优渥的生活。
但臣服大颂,他们很可能会连根拔起。
想到这,死亡的恐惧战胜了他对大颂军队的恐惧。
转向高耀之,他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给我守住支棱县,后退者,杀无赦。”
说罢,他示意身侧的将领,让他们城墙指挥。
在大颂军队的炮击下,他们很难受。
但是城墙又不能不守,否则一旦对方发起攻城,他们再匆忙登城就晚了。
高耀之见阮有进态度坚决,和其他将领对视一眼,也纷纷调遣士兵补充城墙伤亡的士兵。
“轰轰轰……”炮击还在继续,从早到中午,再从中午到晚。
即便是深夜,炮击也未停止。
而为了防止交趾军队撤下城墙,秦山不断派出士兵佯攻,这让交趾军队更是叫苦不迭。
炮击一直持续了三日。
整个支棱县城墙被炸的犹如被狗啃过的豆腐块,甚至有的城墙出现了小范围坍塌。
而在这三天里,青龙军士兵却是以逸待劳,休息的很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