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能歌善舞!”
穆勒洪真本能嗅到一股不妙的气息。
他不怕赵恒,对赵恒甚至充满鄙夷。
但,尽管不愿意承认,面对安然坐在台阶上,二十岁出头的燕王,他竟然像草原上的野兔见到狼一样畏惧起来。
燕王麾下大将常威让他见识的东西其实已彻底击碎了他的信心。
可他是北狄可汗,穆勒洪真。
怎么可能就如此长跪不起了!
甘怡殿里没有人回答穆勒洪真。
赵恒则因赵煦的提议兴奋起来。
穆勒洪真的叱骂让他在群臣面前抬不起头。
即便他如今他是个没什么权利的皇帝,点面子还是要的。
于是道:“还是煦儿点子多,就这么办,不过他会老实跳舞?”
赵煦神秘一笑,“父皇放心,儿臣自有办法。”
说罢,他挥了挥手,示意常威上前,对他耳语了几句,让他照办。
常威露出一抹坏笑,转身而去,叫过两个禁卫士兵拖着穆勒洪真下去了。
穆勒洪真大惊,不断挣扎,口中叫道,“燕王,你想干什么,有本事你直接杀了我,你等着,今日你如何捉弄我,将来西土人就会如何捉弄你,你不会一直笑到最后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这时,赵恒皱了皱眉头,小心问赵煦,“没想到曾经自允天下第一的北狄可汗,竟然如此推崇西土人,煦儿,这西土人难道真有他说的这么厉害,若是如此,北狄之后,西土人怕将是大颂又一个威胁了。”
赵煦轻轻笑道,“穆勒洪真终究是井底之蛙,即便给他开了眼,他也只会自我欺骗,父皇不必担心,那些西土国家终究只是儿臣手上的玩物,儿臣会慢慢收拾他们的,马上,儿臣便会将他们赶出东土。”
赵恒闻言,像是吃了个定心丸,“煦儿真乃我大颂之定海神针,有你在,父皇便安心了。”
“父皇过奖了,不必再想其他,可以开宴了。”赵煦提醒了一句。
赵恒点点头,喝道,“开宴!”
命令传下,甘怡殿内立刻响起丝竹管弦之声。
歌姬从两侧偏殿涌出,于大殿中间翩跹起舞。
赵恒最喜这样的氛围,一面与赵煦对饮,一面欣赏歌舞,同时频频向大臣将领举杯示意。
这一刻,他仿佛又回了曾经在金陵时的高光时刻。
就在一片欢乐的氛围下,常威和陈虎返回。
禁卫拖着一个穿着歌女服侍的人走了进来,正是穆勒洪真。
他的嘴里还在不住叫骂,但被管弦的声音盖住了。
随即,禁卫在大殿中央铺上了一层滚烫的火炭,一把将穆勒洪真推了上去。
顿时,穆勒洪真在火炭上蹦蹦跳跳起来,如同在跳一只拙劣的舞。
“哈哈哈”大臣和将领们纷纷大笑起来,酒喝的更起劲了,菜吃的更香了。
“有趣,有趣。”赵恒高兴的手舞足蹈,他终于解气了。
这时,常威和陈虎也回到了给他们留的位置上。
赵煦一眼望去。
和来自金陵的大臣觉得好玩不同,燕州的官员和将领只是冷笑注视着穆勒洪真。
尤其是出身燕州本土的官员和将领,比如陈虎。
和金陵大臣只是从奏折上感受北狄的残暴不同。
他们是真切体会过北狄人的残暴。
每年的秋狩,不知多少燕州百姓被凌辱,被杀,最终掠到草原为奴。
缺乏粮草时,北狄骑兵甚至还煮食孩子和女子。
燕州的每一块土地上趟着燕州人的血和泪。
而眼前这个人便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所以,他们只能冷笑,无法像没有经历过此等痛苦的人一样,没心没肺的笑。
有的只是一种报复性的快感。
何况,这些年在与北狄人的战争中,又有多少燕州士兵战死沙场。
他们的血债,也得有人来还。
赵煦此刻的情绪自然是和常威等人一样的。
这个与他斗了这么多年,数次差点攻灭燕州的北狄可汗,终于落到了他手里。
自此,他们终于不必再担心来自草原的威胁。
酒宴在继续,觥筹交盏下,穆勒洪真在火炭上不断跳来跳去。
两刻钟之后,穆勒洪真脱力,昏倒在地。
赵煦摆了摆手,示意禁卫将穆勒洪真拖下去,关押在天牢中。
他忽然有个想法,或许应该把渡边案从东瀛押过来,既然都是臭石头,那就把他们摆在一起。
让他们一起见证大颂的繁华,大颂的崛起,在不甘和悔恨中饱受折磨。
酒宴一直进行到月亮爬上枝头。
赵恒和不少老臣不胜酒力,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