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南随即出去,片刻之后,走了回来,“皇上,打听清楚了,嘉兴府百姓闹事,抗皇粮呢。”
“什么?!”乾隆一听,就瞪大了眼睛,“百姓敢抗交皇粮,这还得了。嘉兴知府苏魁文干什么吃的?”
“皇上,您别生气。”项南笑着摆摆手,“刚好咱们要在嘉兴府停一下。不如你我做素衣小帽打扮,上城里逛上一逛,尝尝当地的小吃,顺便再问问是怎么回事?”
乾隆一听,点了点头。
……
当下,项南、乾隆就换了装扮,随后一起进了嘉兴城。
就见街上闹哄哄的,到处都能见到三五成群,手持农具,气势汹汹的乡民。
“爷,咱们先吃碗馄饨吧。”项南见馄饨摊前,不少乡民正在吃饭,便笑着向乾隆道。
乾隆点了点头,跟他坐了下来。
“老板,两碗馄饨~”项南叫道,随后又笑着向乡民道,“这位兄弟,你们嘉兴府今天怎么这么乱啊?”
“嗐,别提了,官逼民反。官府不给我们留活路,我们也不能坐着等死啊。”乡民一听,颇为生气道。
“哎,你们这嘉兴不是鱼米之乡么,怎么会连活路都没有了呢?”项南疑惑的问道。
“别提了。从今年春天起,嘉兴府就闹了旱灾,颗粒无收。官府不仅不减免皇粮,反而还要再加收两成。
把我们逼得没了活路,除了闹事,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乡民还是颇为恼火道。
乾隆听完,脸色铁青。
……
就在这时候,一位穿着勇字服的衙役走了过来。
这些乡民一见,纷纷四散而走。
衙役冷笑一声,坐在馄饨摊前,“老泥鳅,大碗馄饨~”
“好咧。”摊主瞄了他一眼,有些敢怒不敢言。
“这位差爷威风~”项南笑道,“老板,再给差爷加两个糟蛋,都算在我账上。”
“哟,那多不好意思啊。”衙役见项南的穿着、打扮都不像一般人,顿时有些受宠若惊道。
“没事儿,我这人就好交朋友。”项南摆手道,“我问一下,咱这儿闹什么呢,怎么这么乱呐?”
“别提了。就为这事,差点没把我们累死。”衙役撇撇嘴道,“成千上万的老百姓围着衙门口闹啊,就我们几个衙差在门口守着。只要一个不小心,我们就都成肉酱了。”
“那您可真够辛苦的。”项南安慰道,“老百姓干嘛闹啊?交皇粮不是应该的嘛。”
“说得是呢。嗐,也怪官老爷心太黑。”衙役道,“本来官仓里的粮食是满满的,交皇粮是富富有余。可是这两天就突然清空了,哎,但各大粮行的仓库可都满了。”
“这么说,官老爷把官仓的粮食都卖给粮商了?”项南笑道。
“嗐,这还用明说么?”衙役笑道。
“那老百姓这么闹事,官老爷就不怕么?”项南又问道。
“嗐,闹呗,哪年不闹个三五回,可是,胳膊还能拧过腿不成?”衙役不屑的道,“真闹开了,总督大军一到,还不是都吓回去了。”
“那总督就不管这事儿?”项南追问道。
“嗐,他收得钱最多,他还能管谁呀?”衙役撇撇嘴道。
“哟、哟,总督收钱你都知道?”项南笑道,“别是你胡诌的吧。”
“儿子才胡诌。”衙役见项南瞧不上自己,顿时急道,“不瞒你们说,原本我是没资格知道。这不是上半年给总督府运银子,结果运得实在是太多了,把船都给压沉了。派人去打捞,才泄得秘。”
“你说的这些,都敢签字画押么?”乾隆越听越气,忍不住一拍摊子道。
“哟,你们是……”衙役见乾隆气魄非凡,说出来的话也吓人,顿时猜到两人的来历了,连饭都顾不上吃了,赶紧逃之夭夭。
乾隆也没心思再吃,带着项南回了船上,“可恶之极!可恶之极!朕刚砍了王亶望,抓了陈辉祖,一百多个人头啊,怎么就震慑不住这些贪官呢?”
项南沉默不语。
其实,贪官之所以杀戮不绝,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上行下效。
皇帝是最大的贪官,拥有天下最多的土地,最多的钱财,最多的奴隶,最多的女人……他都贪婪成性,恨不能天下最好的东西全归他,那臣子们自然上梁不正下梁歪了。
就像和珅。乾隆也知道他是贪官。可是乾隆要借助他搂钱,所以哪怕他贪,乾隆也多次原谅他。
既如此,贪官自然就杀之不绝了。
“皇上,您这次可不能再手下留情了。”项南躬身道,“您学圣祖皇帝宽容为怀本没有错,可恨那些贪官却因此肆无忌惮,把您的宽容视作纵容,把您的仁爱视作袒护。
如此他们就越贪越多,越贪越收不住手。乾隆初年,步军统领鄂善,贪污千两即被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