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似乎不解,问道:“吕大人此言何意?”
陈瑛也在一旁问道:“尚书大人,殿下已经贵为汉王,难道以后还会有比王爷更尊贵的身份么?”
吕震诡异地笑道:“有,当然有!”
众人均大感疑惑,萧毅听出吕震话中有话,也不禁望着他认真倾听起来。吕震站起来,一边踱步一边说道:“虎者,百兽之王。白虎,祥瑞也,王中之王。诸位试想,一个白字再加一个王字是什么字?”
“皇!”纪纲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正是。”吕震微笑着坐了下来。“殿下得此祥瑞送与万岁,万岁却把这祥瑞又给了汉王殿下,这难道不是预示着汉王殿下日后必将贵不可言吗?”
吕震说完以后,全场顿时没有人说话。片刻以后,众官员开始窃窃私语。拥护太子朱高炽的官员对吕震的话不以为然,虽然都是义愤填膺,但是却没有人站出来争辩。汉王朱高煦的党羽听了吕震的话,颇是振奋,有些人开始按捺不住胡言乱语起来。
龙云飞端着酒杯,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一切。他见并无官员出来反驳,于是微笑着说道:“吕尚书果然是学富五车,说得很有道理!既然天命所归,看来陛下万年以后必定是汉王殿下继承大统!”
陈瑛起身说道:“龙先生所言极是!汉王殿下若能继承大宝,则是我大明亿兆百姓的福气。这是天大的喜事,我们一起再敬汉王殿下一杯如何?”
朱棣不喜欢太子朱高炽的事情,几乎朝野皆知,因此吕震、纪纲等人才敢公然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听到纪纲的倡议,朱高煦的党羽们欣然举杯站了起来。其他并不拥护朱高煦的官员虽然不乐意,但是迫于形势,也只得勉强站了起来。
龙云飞看到这情形似乎很满意,不过瞬间他就变了脸色,只因为他看到有一个青年官员坐在座位上纹丝未动,那人正是萧毅。龙云飞指着萧毅问道:“汉王,这位是谁?难不成是太子一党?”
朱高煦还没来得及答话,萧毅就说道:“龙先生,晚辈萧毅,既非太子党也非汉王党。晚辈见识浅陋,只知道为朝廷办事给万岁爷效力,不知道什么结党营私、阿谀奉承。太子乃国之储君,仁孝忠厚,天下皆知。再者,陛下并无明诏要废除太子,有人却仅仅凭一头白虎妄言国事,这胆子似乎太大了吧!”
龙云飞一时语塞,朱高煦急忙在旁边低声说道:“师尊,他是新晋的锦衣卫指挥佥事、三等忠勇候。”
龙云飞露出怀疑的神色,没想到萧毅年纪轻轻竟然已经是正四品的锦衣卫指挥佥事、而且还受封了三等忠勇候。龙云飞说道:“请恕老夫眼拙,不知萧爵爷是哪家名门之后?”他的言外之意是萧毅必定是哪家名门望族的子弟,否则不可能年纪轻轻就成为朝廷重臣。
萧毅淡淡地说道:“晚辈出身寒门,自幼父母双亡,全靠舅舅、舅母抚养成人。数年之间,侥幸蒙圣上错爱,这才忝居高位,实在是惭愧。”
朱高煦简单地介绍了萧毅的经历,龙云飞方才说道:“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老夫倒是失敬了。刚才萧爵爷一番言语,似乎是对汉王殿下颇为不满?”
萧毅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晚辈岂敢。汉王殿下乃是天潢贵胄,兼之功勋卓著、胆略过人,晚辈万分敬仰。只是我等若是仅仅凭一头白虎就妄言天意,未免荒谬。再者,陛下圣明,对于以后早有安排。我等身为臣子,要是在汉王府说了不该说的话语,不仅是大不敬之罪,更是给汉王殿下招祸。望殿下、龙先生明察!”
萧毅一番话语有理有据,有礼有节,说得朱高煦及其党羽哑口无言。龙云飞干咳了几声,说得:“萧爵爷果然见识不凡,不过吕尚书的说法也并不无道理。自古以来,但凡有大人物横空出世或有盖世奇勋彪炳人间之时,上天都会降下祥瑞。汉王既能得白虎祥瑞,可见自有上天眷顾。圣上既把白虎赐给了汉王,自然不会怪罪我等在此以事论事。”
吕震、陈瑛、纪纲等人听完龙云飞的话以后纷纷拍手称是,朱高煦脸上的懊恼之色也一扫而光。萧毅对朱高煦并无成见,只是很不喜欢他的嚣张跋扈。同时萧毅也深知朱高煦一直有争储之心,因此更不愿与他过多交往。听到龙云飞强词夺理,萧毅不禁微微气恼,他针锋相对地问道:“龙先生,既然这头白虎是上天降下的祥瑞,那为何会被关在铁笼之中脱身不得?如果这头白虎果真代表着一个白字加一个王字,那么它被关在这铁笼当中是否颇有些不吉利?”
萧毅说完以后,朱高煦脸色大变,其他官员更是为萧毅暗暗捏了一把汗。龙云飞捋须沉吟,半晌站起来走到铁笼旁边说道:“萧爵爷说得有道理,把这天降的祥瑞关在铁笼中确有不妥。”他一边说一边把右手放到铁笼的铜锁上,也不见他怎么用力,只听得咔擦一声,铜锁竟然被他扭断。龙云飞把绕在铁笼门上的铁链解开,又把铁门打开,呵呵笑道:“承蒙萧爵爷提醒,要不差点弄巧成拙。”
那大虫看到铁门大开,便大吼着从里面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