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堰的目光在炎颜亲口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直了瞬间。
他没想到炎颜要借的是这件东西。
沧浪之眼,有两个。
从前,邢堰只知道因为受到城中百姓的爱戴和供奉,他破格拥有了可体察民意,收集民心的沧浪之眼。
经过昨晚那场黑暗之战,他现在知道了整个沧浪阙,竟是一个无比巨大的沧浪之眼。
现在,炎颜说要借沧浪之眼。
邢堰却明白,她是两个都借。
沧浪之眼是眼下最关键的器物。
它不光关系沧浪城全城百姓的生死,它还关系到两个世界的存亡,关系到整个人族的命运。
邢堰沉默了。
炎颜却并没因为邢堰的沉默而沮丧或者有别的想法。
她只是平静地等待。
炎颜知道,这对邢堰而言,是个无比艰难的抉择。
如果换成她也会犹豫,甚至炎颜觉得自己很可能不借。
毕竟深度的信任需要一个过程,而她出现在邢堰面前还不够七十二小时。
就在炎颜已经默默地做好了邢堰拒绝的心理准备,并在心里开始准备第二套御敌方案的时候,就听邢堰语声和缓地,对站在他身后的邢玉山吩咐:“玉山,换玉堂过来。”
邢玉山愣了愣,显然他已经猜到了父亲的决定。
邢玉山抬起头看向父亲的侧脸,见父亲表情平和同寻常无异,赶紧低下头拱手:“孩儿这就去!”
不过片刻,邢玉堂匆匆赶了过来。
对炎颜略微点头,邢玉堂看向父亲:“父亲有何吩咐?”
“玉堂,把沧浪之眼交给炎姑娘。”
邢玉堂的第一反应跟邢玉山一样,也是一愣,不过他什么也没问,立时自随身的储物介质里取出一只木匣。
双手捧着木匣,邢玉堂来到炎颜面前,恭敬呈与她。
望着面前古拙中带着些沧桑气息的木匣,炎颜的心情也有些感动。
这是邢家父子用性命守护的东西,却轻易就交到了她这个连朋友都还算不上的人手里,这份信赖确实很打动人。
邢堰躬身对炎颜郑重一揖:“沧浪城百姓,沧浪阙还有大阵,就拜托炎宗主了!”
炎颜双手自邢玉堂手中接过木匣,轻轻打开。
匣中是一方比手掌大些的籽玉凋琢的四方玺,印纽便是沧浪阙那座造型特别的圆形宫殿,周围环以芝兰祥云。
炎颜轻轻把手放在印纽上,古老深沉的气息自印上散逸而出,庄严中还带着几分柔和温暖。
这熟悉的气息让炎颜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她的手停在印纽上,微笑:“这方玺,从前殿下也佩戴过。”这话是肯定句。
炎颜在地宫中感受过与这枚玉玺上残存的相似的气息,这气息高贵不凡,一经相识便令人难忘。
每当提起塔夏兰殿下,邢堰的目光便会不自觉柔和下来。
“看来你确实曾与妹妹相见,竟能感应到这印上她留存的气息。这方印玺,是她亲手篆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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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颜有些意外,随即提起了印章。
这是枚阴刻章,正文只有简单的“沧浪”二字,以古体篆成,透着股质朴沧桑意。
炎颜的妈妈是申华国颇有影响力的书画名家,她自幼受母亲影响,对书画金石亦懂些鉴赏的常识。
印章的篆刻的笔体简练干净,甚至有些简单粗陋,没有一点精致琢磨的痕迹。
可是质朴简约的笔法中,却存着端庄柔雅,干练柔韧的作风气质,尽显大家风范。
“没想到殿下书写我山海界文字也很漂亮。”
炎颜由衷赞叹。
邢堰微笑颔首:“妹妹是个完美的人,不是夸,是事实。只要见过她的任何人,都挑不出她的不好来。”
邢玉堂笑道:“父亲是太喜欢姑母,所以这样形容姑母。这世上哪有完美之人呢?”
炎颜想起地宫壁画上的女子,想起那场跨越时空,与塔夏兰在树下的相见,脸上也同样露出带着暖意的微笑。
“我理解的完美,应是不论什么样的人,与她相处都如逢知音。她身上的好与坏,美与丑不管你喜不喜欢,那都是她真实的模样。她不问世道,只照应本心本性,”
邢堰颔首:“你同塔夏兰若生于同时,定会相互引为知己。”
炎颜轻轻阖上木匣,明眸垂落在手里捧着的沧浪玺上,声音有些沉:
“这样可爱的人,一定不愿意看到眼前这样残忍的画面。所以,殿下她,也会帮助我们赶走这些可恶的侵略者!”
邢玉堂知道塔夏兰的真正身份,低下头,没接炎颜的话。
邢堰却异常坚定地点头:“没错,妹妹讨厌无端的侵略与杀戮,更不希望看到大阵打开,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