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祥家大娘见邓祥伯说不清楚话,把毕承急地都红了眼,上前安抚道:“阿承你先莫急,娟儿是跟孩子们出去玩半道上走散了。”
“你这两日忙豪府斗宴大比这事儿,我们怕你着急上火,就没跟你说,街坊邻居全都帮着出去找人了,娟儿一准儿是走到了别处,被好心人家暂且领回去了。”
“今天早晨你邓祥伯已经跟几个街坊一起上衙门里去报了官,衙门里下午就贴出了寻人告示,咱们再等等,兴许明早上就有人瞧见消息把娟儿送回来了呢,你别急啊。”
毕承听说穆娟儿真的不见了,当即就呆愣在了原地,两只眼睛直勾勾地,嘴里低低地念叨:“娟儿丢了,娟儿丢了,娟儿丢了……”
炎颜心里也着急,却比毕承冷静的多,她上前问邓祥家大娘:“大娘可知带着我师娘出门的都有谁家孩子?”
邓祥家大娘点头:“这个晓得,孩子们都是咱们街上熟悉的,全都问遍了,孩子们当时光顾着疯玩,谁也没看见娟儿往哪儿去了,哎!”
平日听穆娟儿讲故事的孩子们都是谁家的,炎颜大致知道,她想了想,问:“娟儿走丢那日,田贵叔家里的胖墩去了么?”
邓祥家大娘赶紧应道:“去啦!俺们也问过胖墩儿,孩子说……”
“好,我直接去问胖墩儿!”炎颜不等邓祥家大娘说完,跨步就往外走。
毕承这会儿也回过神来,赶紧跟在后头。
几人来到田贵家,毕承先一步上前抬手就拍门板。
漆黑的夜,小门小户入睡早,他这么用力一拍门,巷子里的狗立马叫成一片,院里很快亮起了灯,中年男人的声音从屋里骂骂咧咧传出来。
开门的正是胖墩他爹田贵。
田贵拉开院门,正要骂人,一见来人是毕承,顿时笑道:“哎呀,啊承回来啦!快,进屋里说话。”
毕承也不吭声,跨步走进院子,没进上房屋里,直接就往西边房里去。
都是老街坊了,毕承知道胖墩自己住在西边屋里。
炎颜之所以特别提到胖墩儿这孩子,是因为那群听故事的孩子里,胖墩儿是最大的一个。
大孩子能把话说明白,太小的孩子自己说话都颠三倒四的,问出的话多半不准。
田贵知道穆娟儿不见了,这两日他也帮着找过人,此刻见毕承直接往孩子屋里闯,知道他心里着急,也没拦着,跟着走了进去。
屋里点起油灯,胖墩儿正睡得迷迷糊糊,就被自己爹从被窝里给拉了起来。
田贵给孩子把棉衣披上,问:“墩儿,阿承哥来问问你,昨天你们跟娟子姐姐出去玩的事儿,你把你记得跟你阿承哥说说。”
胖墩揉着眼睛,抬头就看见门口一下子进来三个人,黑乎乎的站了一地。
瞌睡虫立马全被赶跑了,胖墩儿慢吞吞地说:“昨天下午下大雪,俺们一伙就想带娟子姐姐去看雪绒花。娟子姐姐说她看不见,俺们就拉着她去了。”
“然后,我们把娟子姐带到东城门长雪绒花那地儿,我们就玩开了,后来雪下大了,天也黑了,俺跟几个小子揉雪团子打着耍就往家里跑,然后俺们就各回家去了,等晚些邓爷爷来问,俺才想起来,当时忘了娟子姐姐了。”
毕承急吼:“你们知道她眼睛看不见,你们把她带出去,怎么不把人再带回来!”
毕承一吼,胖墩吓哭了,哇哇地嚎起来:“我们当时耍忘了……”
“啪!”田贵狠狠一巴掌抽在儿子后脑勺上,骂道:“叫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成天到处撒野,你娟子姐是你们能随便往外领的!我打死你个不成器的东西……”说话间大巴掌就又要往孩子脑袋上扇。
炎颜知道错不在孩子,胖墩儿最大也不过才六七岁,玩起来忘事很正常,便上前制止住田贵,继续问:“那今天你们到雪绒花那地方找过没有?”
田贵立刻点头:“找了的,昨晚上娟子一宿没回来,今儿早上咱们几个街坊就全都出去找人了,那地方我和墩子他娘带着墩儿一块儿去找的,连附近的人家全都问遍了,都说没看见有娟子这么个人,俺们琢磨会不会是被人领回去了。”
炎颜一听就知在这里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转身就往外走。
一路跟来的邓祥伯和邓祥大娘见毕承急地身子直发抖,赶紧劝慰:“虽然没找到娟子,可咱们在外头找了一天,也没听闻哪儿死了年轻女人,穆娟儿好人有好报,定是被哪个好心人给领回家去了,应该不会出事……”
毕承和炎颜谁也没说话。
邓家二老的话安慰毕承没准管用,炎颜却亲眼见识过更肮脏的地方。
她知道,这偌大的鹿吴城,有的是像宁封子的隐号那样藏污纳垢之所,没有死讯不见得人就还在,也有可能尸骨无存。
回到毕家,炎颜先把俩个老人打发回去。邓文明执意不走,毕承没心情管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