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于这种程度的刁难,其实只不过是一道大餐之前的开胃小菜而已,许睿阳的心里非常清楚,接下来青帮肯定还会有更加激烈的报复行动。
这是个明确的信号,代表着双方的厮杀已经正式开始了!
青帮当然不敢正面和警察发生冲突,但他们也有自己的资源,尤其是对码头的控制,这是起家的根本,也是他们的优势,清朝时期就是漕运起家,被称作是粮船帮。
许睿阳很容易就能猜到青帮的手段,阻碍货物运输,扰乱鸿源贸易公司的买卖,破坏公司的名声,这是第一步,接下来可能要对付公司的陆路运输,甚至要对付与公司合作的客商,逼着特务科向他们低头。
他并不担心来自青帮的威胁,要收拾这伙人,他具有压倒性的优势,当初特务科刚组建的时候,特警总队里面就有几个杜老板的徒子徒孙,之所以留着他们没有撵走,为的就是对付青帮,但水警队的事情,也就迫在眉睫了。
“请科长放心就是,属下虽然没有接受过专业的警察训练,但也在警察局待了几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点小事肯定能办好,不会拖特务科的后腿。”薛凤才急忙说道。
青帮虽然讲究同气连枝,不能彼此内斗,可很多帮众都是想要借势,才加入的帮会。
以前青帮的组织非常严密,帮规也执行的很到位,可名震沪市的三大亨时期,为了扩张自己的势力广开山门,什么样的人来者不拒,只要送点礼物写份拜帖,就能成为青帮弟子,这样的帮众对帮会哪有忠诚度可言?
薛凤才刚走,常伟刚就来了,手里抱着一大摞档案,这是侦缉队的补充人员和未来水警队的补充人员资料。
“关纯明的老底,查的怎么样了?”许睿阳一边翻看档案,一边问道。
“他做的那些恶行很容易查证,就是证据方面还欠缺力度,属下会加紧搜集的。”常伟刚说道。
“我说你是不是当了个侦缉队长,脑袋就被驴踢了?特务科抓人,什么时候需要证据了?把他抓了,是黑是白谁说了算啊?”
“我让你调查关纯明的目的,不是找什么证据,而是找那些人尽皆知,能名正言顺弄死他的案件,对外有个说法。以后做事情动动脑子,你是侦缉队长,不是法院的大法官!”许睿阳没好气的说道。
水警队的事情,事先已经向冢本清疏通到位了,现在欠缺的就是一个抓人的“理由”而已,至于是真的是假的无所谓,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无非是走走程序。
说得更透彻一些,关纯明的命运并不是掌握在他手里,而是要看宪兵队的态度,宪兵队不保护他,他就没有活路。
“属下明白了,两个小时,不,一个小时我就把材料给您送来!”常伟刚的额头开始冒汗了,不能领会上峰的意思,这是做下属的大忌。
“把侦缉队的人给我撒出去,二十四小时盯着青帮的动静,这对他们来说很好的实践和观摩,你在张骁林和季云卿身边,找几个突破口深挖进去,我要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
“还有,在侦缉队找一些生面孔的警察,秘密监视鸿源贸易公司的人,看看有没有背叛特务科的,只有那些经历过考验的人,以后才会得到我的信任。”许睿阳说道。
有资格知道青帮秘密行动的,那绝对是两个青帮大佬的心腹嫡系,但这并不意味着不能被收买,是人就会有弱点,关键在于能不能找到。
侦缉队的警察,天天在街上搜集线索监视抗日组织,与青帮的很多帮众都熟悉,想要打听点消息,那也不是很困难。
两天后。
当夜幕降临,家家户户亮起灯的时候,一个面带愁容的青年人,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家门口。
忽然,他停住了脚步,因为看到院墙的拐角处,有人对着他招手。走过去一瞧,竟然有两个穿着中山装的人站在阴影中,其中一个还夹着公文包。
“姜兄弟不用担心,我们找你没有恶意,反而能给你带来好处,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沪市警察署的侦缉队长常伟刚。”站在左边的人,笑着说道。
姜明升,是张骁林的弟子和打手,虽然不是什么嫡系,但因为忠心勇猛善于打斗,但凡青帮的重大行动,每次张骁林都点名让他参加,也是个出了名的孝子。
姜明升不会和张骁林拉关系,就是常说的没有眼力劲,为张骁林出生入死,得到的待遇却很低,一个月二十多块钱,偶尔执行完任务也有打赏,顶多是维持饿不死的标准。
可他家里有六十多岁常年生病的老母亲,读中学的妹妹,还有妻子和三个孩子,七口人的生计全压在他一个人身上,可以说日子过得很艰难。
又该给母亲拿药了,家里也得吃饭,只是能借的人都借了,一次两次还好说,次数多了,谁也不愿意再借给他,因为都知道他没有还钱的能力。
张骁林这个做师父的,刚开始也给钱,而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