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趁夜而行,行有几里之时,见山下众人并未追来,不由有些放松。
吴羡心中仍有些后怕,刚才若非赵敏机灵,使出那一式“风吹叶落”,现在已是阴阳两隔,吴羡心中越发谨慎和小心,若是自己一人,即便龙潭虎穴亦是半点不惧,自己来去如风,少有人及。
吴羡偷偷瞟一眼赵敏,如今带着赵敏,倒是有很多束缚,之前陡生险境,赵敏更是险些丧命,看来无论自己又或是赵敏,都需要好好习武修行。
“你有没有发现古怪?”赵敏皱着娥眉,突兀说道,映着这寂寥漆黑的夜色,更显得肃穆与庄重。
吴羡本无感觉,此时听她道来,便煞有其事点点头,神色庄重认真而道:“我也觉得有古怪。”至于哪里有古怪,却是半点也不肯言说。
“我们一路从大都走来,你虽不能说里三层外三层掩饰着,可你小心遮掩,绝不可能轻易看出来,我们却在一天之内,接连遇见丐帮、天鹰教埋伏,你说奇不奇怪。”赵敏一双眼先是回首望去,天鹰教众人举着火把正在下山,又转回头对吴羡说道。
“可能那些丐帮弟子遇见了天鹰教,以天鹰教对丐帮仇恨,不得扒皮抽骨,故而那些个弟子出卖我们信息,以求保命呢。”吴羡眯着眼睛,摸着下巴思索一会儿,给了个合理的解释。
“那你正午可曾在定兴县打听到天鹰教诸人,以天鹰教的威名,又有百号弟子,若在定兴,店家小二怎可能会不知道。”
“而且天鹰教在大都内死伤惨重,若是肯放弃倚天剑,现在已经退返江南,即便仍不放弃倚天剑,那也会分散派中弟子,在大都周边各县排查,怎会短时间内聚集这一众弟子,况且早上不至定兴,正午也不至,偏偏这时候来了,不像是巧合,倒像是专门追着我们而来,蓄意为之。”
吴羡点头认同,此时赵敏一点就明,心思一通,赶忙说道:“那我们从大都中出发,身后便一直有根尾巴?”
既然从大都之内便有人跟着,而两人的行踪很是隐秘,只有王府中人知晓,那岂不是说,群众里面有坏人?吴羡心中想到,忙看向赵敏,却见她也秀眉紧锁,俏颜上隐有沉郁。
吴羡倒知道苦头陀是明教光明右使范遥,可他何必与自己和郡主作对呢,至少现在两人与他并无任何冲突。还有丐帮前任长老方东白,金刚门阿二阿三及一众弟子,神箭八雄,至于玄冥二老人不在大都,混元霹雳手成昆亦未在大都内。
再者汝阳王府高层皆知剑落入峨眉灭绝之手,即便是陷害两人,通知消息,亦是与吴羡有仇,却又将郡主置入了险境,真是可恼,一时之间,还真是搞不清楚罪魁元凶。
又往山上行一会儿,距离山下更加远了,吴羡侧头瞥一眼赵敏,又询问道:“明日我们翻过这座山,直向西南而行,半月之后经吕梁至吴堡,便从水路到渭南,再一路向西,你觉得怎么样。”
月色朦胧,火把也快熄灭,冷风刮过,火光一阵飘摇,赵敏经此一事,皱眉思索着什么,久久并未回答。
吴羡没瞧清楚其神色,又见她在愣神,“嘿。”吴羡用力跺脚一下,将赵敏吓醒。
“喂,你干什么。”赵敏皱着眉头,语气不快说道。
“没干什么,你发什么呆?刚才吓着啦。”吴羡问道。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今后路途同样艰险,况且咱俩也上不了光明顶,光明顶上明教据守天险,地势险要有七巅十三崖以及数道暗哨,还有一众高手虎视眈眈,咱们只能在周围山脉走走,那光明顶上是去不了。”
“随便,反正只是出来瞧瞧。”赵敏无所谓道。“哦,对了,你这手套还你。”赵敏一边说着,同时脱下右手冰蚕手套,还给吴羡。
“我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吴羡接过,向其左手挑眉示意。
“没有啊。”赵敏一双眸子有明亮狡黠之色,却又假装不明白,嘿嘿笑道。
“得。”吴羡见赵敏装傻充愣,索性不去换,反正她想给自己便给,不想给吴羡又能怎么办。
此时夜色漆黑,山路坎坷,荆棘遍布,又满是碎石、沙土,稍微踩一脚便滑下甚远,不适宜夜间赶路,况且两人已经行了一天,很是疲乏,此时身后也无一众追兵,悬着的心也是放下,望一眼右侧数十丈外有一缓坡,便随着赵敏来了缓坡,生火休息,直到第二日动身出发。
两人行了几天,夜晚在一县城中留宿时,便连着下了五天瓢泼大雨,又等着天气干燥后才动身,耽误了六七天的行程,而且越往大都外远走,搜查的人也就越少,不过吴羡亦不敢放松,在脸上涂着黑灰,穿着一身仆役小厮的粗布衣裳,若再卑躬屈膝一下,倒真像个小厮一样。
这也引得赵敏连连笑话,她也三番四次使唤吴羡,尤其喜在大庭广众之下,招呼吴羡揉肩捶腿、跑腿办事,吴羡也十分听话自觉,揉肩捶腿自然可以,至于跑腿就免了。
两人一路为伴,一位是英姿飒爽、玉树临风的偏偏公子,一个粗布麻衣、身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