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耳刷了一圈朋友圈的动态,又收到一条新的评论,她点开居然是她爸鹿展飞。
相比于其他人的回复,她爸的角度多多少少有些清奇:桌那么乱你们都不打扫的吗?还有你穿这么少感冒了怎么办?
鹿耳扶额,立刻回过去:阿姨等会儿就来清理,屋里不冷。
鹿展飞:什么不冷,不冷也得穿个外套了啊。
鹿耳无言以对,他把还在回:他知道怎么照顾人吗?
得嘞,知道他爸无理取闹的源头的,正是她旁边这位,鹿耳正为难着怎么调节她爸才好,结果在她爸那条评论后面,又多了一条。
【季星河回复爸爸】:我知道了季叔,以后都让她穿。
“...嘶...”鹿耳倒吸一口气,抿着嘴睁大眼睛转过头看身旁的人,季星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下杂志,低头看着手机,界面正是她最新的那条朋友圈。
余光注意到她转过来,季星河缓缓撩起眼皮,勾起半边的嘴角,似笑非笑的注视着她。
“骂我?”男人轻启唇。
鹿耳又是摆手,又是摇头,无辜的说:“不不不....你误会了,我没有说你是猪....”
季星河将手机丢到一边,双手环抱,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嗯,解释吧。”
“.....”
这,确实不太好说。
鹿耳冲他眨眨眼,“要不....误会就误会吧...”
后果,自然就是被某人收拾了一顿。
至于怎么收拾的.....别人自然听不得。
.....
画室新地址的内部装修早在半个月前全部完毕,所有搬迁的工作鹿耳雇了人手配合吴俞共同完成。
今天算是画室正式开张,但其他孩子们已经了好几天的课。鹿耳向来不喜欢大张旗鼓,吴俞问她需不需要搞什么活动,她回答一切从简。
她这个老板,甚至下午睡了午觉起来才慢悠悠的过去看一看。
关于无名画室,季星河之前就有疑问鹿耳选择在那么偏僻的街道,地理位置不占优势,那么在招生和运营肯定会存在一定的阻碍。
对于别人而言,房价贵租金高这是困难,但鹿耳不可能没有选择。曾经有自媒体形容鹿展飞的房地产业—他手抖一抖,整个A市房价都得震三震。虽然夸张,但不能否认鹿展飞在房产行业的地位,只要他想要一块地,那都不是什么难事。
直到今天,鹿耳才有机会跟他提起关于无名画室的内部运营。
无名画室不通过一般的营销方式对外招生。在很早之前鹿耳委托一位朋友帮他建立了一个网站,专门致力于挑选具有绘画天赋但又家庭贫困的孩子,外界将简历和作品等资料投入网站中,而筛选工作由吴俞进行,通过筛选的孩子无名画室将提供他们长期免费的绘画技能课程。
同时,无名画室还会组织孩子参加各类的比赛,鹿耳拥有的画界资源,还可以有机会将孩子优秀画作进行拍卖。
莫种程度来说,这算是半个慈善事业了。但毕竟人力物力等都需要资金的支撑,为了能够让无名画室良好的运转,无名画室会在孩子比赛奖金和画作拍卖金额中抽取20%作为画室运营资金,而剩下的全部交由孩子补贴家用。
“挺难吧。”季星河听她这一番娓娓道来,默默的说。
不是每个孩子都能获奖或者作品被拍卖,只有少数,所以其实那所谓的抽取金额又能有多少了,画室背后的运营成本恐怕是鹿耳一个人默默在支撑着。
她坐在车里,透过玻璃,街边有个背着小书包的男孩撕开了一根棒棒糖,他先递给妈妈,好像是在问妈妈吃不吃,孩子的妈妈摆了摆手笑眯眯的将棒棒糖喂进他嘴里。
母子俩笑了,鹿耳看着也笑起来,眼里藏着些什么,她轻声地,像是叹息:“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幸运的人,太幸运了,富裕的家庭,尚可的外表,不错的天赋,但很多人都差那么一点点幸运,多了许久遗憾。我在想要是把我的幸运分出去一些,就会让他们少点遗憾了,那我也少点遗憾了...”
季星河静静的听着她近乎独白的语言,沉默下来,他一直记忆中的那个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慢慢长大了。
车停在地下停车场,他们坐了直梯四楼。
电梯打开时,正对着的刚好是书香之气极浓的无名画室。
季星河停下步伐,挽着他的鹿耳也跟着停下。
“我有这个荣幸成为画室的投资人吗?”男人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
鹿耳像是没有听懂,反应慢半拍的看向他,“.....什么?”
“我,投资。”他简洁明了的重复。
鹿耳手掌不自觉的捏紧季星河的臂弯,她从来没想过要季星河为她做什么,“你知道....并不能盈利....”
几乎立刻,季星河轻轻摇了摇头,“这不重要,我更在乎,让你的遗憾再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