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学画的地方有几个老师？”季星河撑着手，看着她小口小口舔着冰淇淋。

小雨花舔了舔嘴角，掰左手指头，“小鹿老师，吴老师，蒋老师，薛老师....”

“吴老师？”没等她算完数学，季星河冷不丁地重复一句。

吃到蛋卷皮了，小雨花咬了一口嘎嘣脆，囫囵地说：“对啊，吴老师，你不认识吗，季哥哥？”

刚刚鹿耳叫过他的名字，所以小雨花知道他姓季。

“哦你应该不认识，你以前都没来过...”

季星河挑了挑眉，想起站在画室门口那个长相清冷的男人，“吴老师是男老师？”

“对啊，就是今天带我出来的老师。”

他点点头，看了眼时间，提醒小雨花快点吃完。

小雨花刚把冰淇淋消灭完毕，嘴巴也擦干净后，鹿耳出现在最前面的拐角处。

“吴老师经常在小鹿姐姐上课的时候来看我们，哦，不对，应该是来看她。”小雨花把用过的卫生纸扔进垃圾桶了，然后坐到季星河对面，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嗯？”季星河正在低头想事情，听见她的话，抬起头来。

小女孩露出一丝俏皮而得意的表情，她把玻璃桌当作钢琴键，十个手指在上面点了点，心情很好的样子，“季哥哥，难道你不是想知道关于吴老师和小鹿姐姐的事情吗？”

十多岁的孩子渐渐有了成熟的影子，他们古灵精怪，又会察言观色，对情感也表现出独有的敏锐度。

季星河嗤笑了一声，不过对象是他自己，没想到被一个半大的孩子识破了意图。

“说来听听。”他没有感到窘迫，反而直白的回道，越走越近的鹿耳向他招了招手。

小雨花热衷于扳手指，她点下自己的食指，“吴老师有时候会自己做饭，他每次都准备两份，小鹿姐姐来了的话，另一份就会给她的。”

“画室里挂了几幅小鹿姐姐的画，我又好几次看见吴老师站在画前看好久...”

“还有，小鹿姐姐没来的时候，吴老师的话就很少，也不怎么笑。”

.....

小雨花一骨碌把脑子里装的都倒出来，还越说越来劲儿。季星河嘴抿成一条直线，默默听着没打断她。

只在最后时，他朝着小雨花背后使了个眼色，小雨花会意立刻转身去看，鹿耳就在几步之外的地方。

她朝鹿耳笑了笑还叫了她一声，然后迅速回头，刻意压低了声音，跟季星河说了最后一句：“所以呢，吴老师肯定喜欢小鹿姐姐，季哥哥你加油，我支持你！”

季星河有那么一瞬间感受到小孩子的可爱之处，也用同样的声音回她道：“谢谢。”

等鹿耳走到跟前时，两个人脸上的笑意还没收。

“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鹿耳注意到他们的表情，顺手把手里的物品放在推车里。

他们俩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季星河先回答说：“没什么，她刚刚在讲把一个欺负她的男生打哭的事。”

鹿耳略微惊讶掀起唇，“那你很厉害呢！”

“...哼哈哈..嘿嘿...一般般...”小雨花心里汗颜，表面上维持住表情，她这么手无缚鸡之力，谁知道哪个男生被她打哭过。

在宜家买好东西之后，他们直接上了第三层。

既然要买统一的衣服，考虑到参加比赛的有男生和女生，所以颜色方面不能太有偏向性。鹿耳挑来挑去，就看中了一件雾霾蓝和浅紫色的加绒卫衣，选择困难症犯了无法抉择，她干脆两套都买下来。

一路走走逛逛，她又顺便给小雨花买了不少衣物和头饰，担心小雨花想太多，鹿耳特意告诉她这是提前送给她的获奖奖励。

“好！”小雨花开开心心的收下，对于画画方面她还是很有自信的。

这一晃就是两三个小时，他们刚好在商场里吃了晚餐。回程路上，季星河先送小雨花回家。

小雨花住在一栋老小区，这边没有停车场，鹿耳让季星河就在车上等，她送小雨花上楼。小区进门的左侧就是一个垃圾堆，恶心的臭味扑面而来，外墙上是长年累月未曾清洁而残留下的黑色的附着物。

鹿耳机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她脚步未停，牵着小雨花往他们家那栋走。不远处的二栋楼下站着一个矮矮瘦瘦的长发女人，小雨花朝她喊道：“妈妈！”

长发女人笑起来，蜡黄而失去光泽的脸上，突然明亮起来，“雨花。”

小雨花拉着鹿耳快步走过去，迫不及待的介绍道：“妈妈，这就是小鹿姐姐，小鹿姐姐这是我妈妈。”

长发女人的目光拉起小雨花的一只手，目光顺着她的话落在鹿耳脸上，露出得体而略显生疏的笑容：“你好，小鹿老师。”

“你好。”鹿耳也弯了弯眼睫，将手里的物品交给她，“这是给小雨花的。”

长发女人注意到那些大大小小的袋子，脸上露出些惶恐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