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全英文的邮件细细读起来,原来是她的母校要举办校庆活动邀请她参加。
鹿耳躺在新买的小黄鸭懒人睡垫上,星宝也安静的趴在一旁,时不时仰起头她看一眼。思考片刻后,鹿耳开始在键盘上敲打,回信过去。
邮箱显示发送成功,她退出界面,给小彤拨了个电话。
“鹿鹿,怎么了?”战鱼公司最近又给小彤排了一个主播,她同时负责两个人的工作任务以及公司的其他琐事,她也是忙得飞起。
“夏季总决赛我去不了现场了,你找个朋友一起去吧。”前两天,小彤跟她说AK战队送了几张决赛门票来,而且是最好的VIP位置,两人本打算去现场观赛的。
“你有事儿?”
“临时有事要出国一趟,这几天直播也得请个假。”鹿耳解释道。
“好可惜啊。”
鹿耳也挺遗憾的,但毕竟正事要紧。
......
突然在微博上收到鹿耳的直播请假条的粉丝们暴风哭泣。
作为补偿,鹿耳第一次在微博上发了自拍。
——她背靠灰色沙发上脸上是明媚的笑意,星宝躺在她怀里,她捏着它的爪子,星宝被迫抬起右爪对着镜头打招呼。
配文两个字:冲鸭。
她跟所有人做好交代,却独独没联系季星河。关机前一秒,鹿耳按下发送键,眉目舒展开来。
十几个小时后,飞机落地法国巴黎。来接机的是鹿耳的大学同学Celia,一位热情奔放的法籍华裔,两人也是许久不见免不了一番叙旧。
手机震动起来。
鹿耳从包里摸出手机,来电显示让她迟疑了下,朝celia比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才接起语音电话。
“人呢?”
男人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听不出喜怒,但鹿耳却莫名有些心虚,“我...临时有急事飞法国了。”
“急到发个消息的时间都没有?”季星河语气淡淡的,反问道。
Celia看她表情不太对,偏头用唇语问她怎么了,鹿耳冲她摇头示意,然后咬下唇没回接季星河的话。
她想说忘了但这解释未免太牵强,又想问他,我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非要跟你汇报行程?
思来想去没想到好的措辞,就只好沉默以对。
电话那头,男人失去了耐心,“回来再说,先挂了。”
“等,等一下。”鹿耳急急叫住。
男人没回应,但也没挂断电话。
持续了几秒的空白音后,女生低低的嗓音伴着微弱的电流传送到千万里之外。
“比赛加油,D神。”
.......
“Boyfriend?”挂断电话,Celia手肘撞了撞鹿耳的,眼神暧昧。
鹿耳带着笑意无奈的看了她一眼,“Youthinktoomuch,honey.”
其实鹿耳这次回校,主要目的并不只是为了参加校庆活动,无名画室扩建中师资力量不足这个问题亟待解决,正好趁这次校庆网罗资源,毕竟论专业水准没有哪里能比得上她母校了。
她早在来法国前就联系了当年在校的导师Helley,他们约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高级法式餐厅。
Helley是业内赫赫有名的大拿,一向盛传她不苟言笑、自视清高,做事吹毛求疵,与鹿耳眼前这个头发花白,被一个冷笑话逗得笑得合不拢嘴的人看上去相去甚远。
她做事确实一丝不苟,从过往Celia常常被她骂得痛哭流涕的事件中可窥见一二,但那是在专业方面,私下里她却是非常随性。
“Helley你中文进步很多哦。”Helle年近40岁时嫁给了一位中国人,但她中文实在太烂,所以总是抓着鹿耳跟她练习中文。
“Really?”Helley笑得像个孩子,“Albert也跟我说,很多次....我以为,他骗我。”
Albert就是她的中国丈夫。
“你看起来不错,”Helley细细的打量着鹿耳,“现在还常常画画吗?”
鹿耳坦然的摇摇摇头,“偶尔画。”
Helley又笑了,鹿耳也跟着笑起来。Celia左看看右看看,不太明白他们在打什么哑语,她只知道要是她敢这么理直气壮的跟HEelley说自己很少画画了,准会又挨一顿/批。
她当然不会知道原因。
当年鹿耳入学面试的考官之一正是Helley,几位面试官看过她临场的画作后都非常满意,而Helley却问出一个看似普普通通的问题,她问当时的鹿耳:“你为什么选择画画。”
到现在Helley仍然能回忆起每一个细节。
小姑娘眼眸低敛沉默了几秒,才慢慢的开口道:“我只能在画中找到自己和宣泄无法诉诸于口的情感。”她的表情平平淡淡,眼瞳漆黑一片,只有话尾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