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着原本被妖元气息吸引出来魂妖尊竟是收起了尾巴,目光隐含忌惮之意地看了擎翱一眼,然后缓缓沉没入血池之中,消失不见。
轻水女官只觉得排山倒海般的绝望朝她倾压而来,她半身素衣染血地萎做在地,毫无生气,像是死了半边魂。
妖仙一族,祭献妖元,妖魂尊既已吞下她的妖元,便意味着契约成立。
轻水女官如此绝望并非是因为痛失妖元之下仍旧毫无作为,未能开启圣域之门。
真正令她绝望至深的是,那妖魂尊明知违背契约,迎来的将是难以想象的灵魂反噬。
可它……宁愿承受如此巨大代价,也不愿与那擎翱正面相抗完成契约。
面对这样的敌手……
轻水自知她与青玄能用的手段皆已利用了,可是榨干自己的全部灵魂价值做出的守护,却是难抵他翻手覆雨之间的定人生死,灭其希望。
看着裂痕渐深的血池,轻水青玄心如死灰,实不知自己此刻还能再做些什么来改变眼前这惊令人绝望的死局。
神器“九州”已然崩坏于血池圣门前,还有何人能够阻止他侵掠毁灭的脚步?
“你是不是在等昆仑娘娘来此?”
擎翱凭空出现来到轻水的面前。
他似乎对于取走二女性命这件事,欲望并不强烈。
哪怕这仅仅只是顺手为之的一件事罢了。
他目光冷漠又带着几分奇异的怜悯,垂着薄薄的眼皮看着浑身是血的轻水,淡淡道:“即便让你成功开启这圣域之门又如何?你们的娘娘不出现在这里,以身长往圣域之路,你拼尽一切,牺牲一切,皆不过是徒劳,你们二人的努力,在那些真正上位者们的眼中……”
说到这里,擎翱目光落到了别处,不知为何,有些出神地自嘲呵笑了一声,淡淡道:“你自以为的努力,在他们眼中看来,却不过是理所当然的踏板石罢了,谁会在意自己脚下的踏板石究竟是光滑如新,还是破碎累累?
天地换新,当权者骄奢淫逸,谁规定的谁比谁命贱?就因为她担了一个圣人之名,就合该她出事渡劫之时,这昆仑万物众生的命都该为她一人搭进去?
女官大人,你可曾怀疑过,其实你们的那位圣人娘娘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赋予你们的信仰毫无价值,你们的守护,在我眼中看来也是毫无意义,说到底……”
他缓缓抬起右手,晦暗的眼眸看着自己掌心斑驳纵横的掌纹,淡淡道:“都不过是力量决定生死荣辱一切罢了,我若有足够的力量主宰一切,纵然我是邪神的信徒衍生物,我若自奉为圣,天地苍生,万物匍匐,谁敢不从?谁还敢言我为邪为恶?”
轻水女官听完这一番言论,冷笑一声,面无表情地擦去唇角的血迹,抬起含着讥讽之意的明眸,淡淡说道:“娘娘成圣,无关其他,只因她是娘娘,她故为圣人。而非为天地万物苍生认可她是圣人,她才会去选择做这个圣人。
而你擎翱,可笑可悲,沦为邪神信徒,如今竟自不量力要自封为圣,你为圣为邪,还要从他人的身上得到逼迫认可,你心傲自大,自认为自己与常人不同,纵为邪神衍生物,却依旧拥有着自我的意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虽然命运悲惨但依旧很了不起。
可你不知道,你的灵魂从始至终都为那邪神玩弄,纵然你为众生万物称之为圣又如何,这依旧改变不了你那个如同充满黑洞一样欲望邪恶的灵魂。”
擎翱垂眸缓缓眯起眼睛,嗓音渐冷:“你,不怕死吗?”
轻水平静道:“我以为擎翱真人已经见识过了。”
擎翱失笑摇首,道:“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轻水目光坚定:“真人大可收起自己的‘施舍怜悯’之心,我不需要。”
“我想你误会了……”擎翱真人缓缓蹲下身子。
很显然,尽管他此刻看起来情绪波动不大,但不可否认的是,方才轻水女官的一番话,却是当真惹到了他。
他一只手探进袖子里,取出一颗表层凹凸不平生有无数晶簇的漆黑果实,那果实跳动着心脏的声音,散发着诡异而不详的气息。
“我想给的机会,可不容人拒绝。”
看到那物的瞬间,轻水眼瞳一颤,面上顿时生出明显的恐惧意味,她撑着身体后退,背部抵在皲裂破碎的血池池壁上,面色惨白。
“这是……邪果!”
以人的邪念、欲望、绝望滋润浇养出来的果实,强行令人服之,可之间让服用着成为邪神的信徒,沦为欲望的奴隶。
他竟然想将她变成自己的同类?!
这还不如直接杀了她!
轻水身体绷紧,却难以压制心底的毛骨悚然,她死死盯着擎翱手里那物,低声道:“种养出这样一颗果实来可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