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蹒跚学步的孩童了,总得要自己懂点事儿,而且本姥姥入山这么久了,还从未好好地去看望过澜君那丫头,医官你且在前头带路,姥姥我且去看看她。”
雪鹤医官眉头大皱,好似对于巫山姥姥去看望小山君这件事极为抵触抗拒,面甚至连得了万年灵草的欣喜之色也完全不见了。
“小山君身体抱怨,正是压制恶魂钉的关键时期,倒也不便见外客,姥姥若是有心,不妨等我家小殿下身体好一些再来看望也是不迟的。”
巫山姥姥听了这话,松弛的眼皮子微微一抖,抬起的眸光竟是带起了几分危险的深沉:“身体好些?澜君那孩子养在你们昆仑的手中十几年了,也未见身体见好,她都没有把握能够完全拔除这恶魂钉,你倒是好大的口气?你若是能够保证治好澜君,本姥姥何必操如此冤枉心,不如就放心叫你拿着这万年灵草去大施身手好了。”
她眼眸深眯,戾气见起:“可你若是治不好她,甚至说得再过分一点,澜君那孩子若是在你手里发生了什么意外,白白浪费了本姥姥辛苦种摘的这株灵草,别看姥姥我如今这般模样,可是叫医官大人你为我这株灵草偿命的几分本事,还是有的。”
雪鹤医官见她眼底隐埋的杀意竟不似作假,心跳不禁忽然一滞,继而恢复了如常沉静,他皱眉答道:“行医救人,本就非绝对之术,更莫说还是面对恶魂钉如此恶疾之物,姥姥若是要我为此灵草偿命,未免也太过不讲道理了些。”
巫山姥姥眼神轻蔑至极,哈哈大笑出声:“你这毛头小儿,还未亲手诊治,就已经想到要为姥姥我的那株万年灵草偿命了,你哪来的这般自信,无需姥姥我为你护法,你这庸医当真护得住你家小殿下的性命吗?”
世间任何一位有着非凡手段的医者,想必都接受不了‘庸医’如此尖锐的讽刺。
雪鹤医官果然不经激,怒然甩袖,道:“姥姥何必如此言语相激,那恶魂钉乃是魔君的诅咒之术,世间无术可解,娘娘都束手无策的东西,叫我等如何施为,罢了罢了,姥姥既有如此志向,那便随我一同前去,若到那时小山君若是出了任何不测,姥姥怕是也不容易脱身。”
巫山姥姥面色恢复如常,笑眯眯道:“激姥姥我?你越是这般,那姥姥可越是要同你一起去瞧瞧你们家的小殿下了。”
雪鹤医官面色一僵,见与她完全说不通道理,愤然甩袖,也不再多说什么,身影就此遁空而去。
那名为凡儿的红衣少年双手掖袖,面含微笑地看着巫山姥姥离去的身影,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来,懒洋洋的目光里轻视之意尚未收回,就这么不紧不慢地朝着百里安行了一个毫无诚意极其敷衍的礼节。
“如此这位司郎君,就劳烦您随我走一趟吧?”
对此,百里安并无异议,只是也瞧出来了巫山姥姥的来者不善。
这红衣少年虽是凡徒,身并未具备任何灵力修炼的痕迹,不过那巫山姥姥对他倒也舍得。
身光是护身的仙器法宝就不下于十种,而且都提前以符文之法激活强行使其认主这位凡人少年。
纵然身无灵力,也能够仅凭意念驱使这些仙器法宝。
嗯……用来暗害一个‘修为被封的尸魔’,倒也是再简单不过。
只是这巫山姥姥多次来寻他麻烦,看似无意插手,可目的性却是十分明显。
一来二去的周旋也着实费时费力。
百里安倒是不介意借此机会,好好探一探这巫山姥姥的底,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数里花海很快在莹白的火焰焚烧殆尽,只剩下一地虚无。
看着眼前宛若闹剧般的一幕,擎翱真人无声地笑了笑,准备离去。
魔女拿银奇怪道:“你还笑,那小子烧了这满园的花,对你来说虽说是做了一件好事,可那巫山姥姥如此横插一脚,倒是又救了小山君一命,也是奇怪,她素来不是一向与昆仑不合的吗?怎么到了这种关键时候,又来出手帮她了。”
擎翱真人垂眸道:“她这是在帮娘娘吗?对于如今的娘娘来说,小山君若是就此死了,反而还没那么多麻烦,如今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得损耗自身的生命之火,来吊着小山君的一口气,如此半死不活才最是磨人。
那巫山姥姥心思可谓真毒,想来正是想看娘娘陷入两难不可抉择的困境吧?”
魔女拿银愣了一下,道:“那你的意思是……那小子烧了满园的花,竟是在帮娘娘?”
擎翱真人摇了摇首,道:“想不透,看不穿,这小子心思可从来都没有你想的那般浅显。
他到底想帮谁,想救谁,这还真说不准,至少从目前来看,他并无半点理由去护娘娘。
那雪鹤医官,呵……我倒是未曾想到,以着乘荒那样的脑子,竟还能引得他的共鸣同情。”
魔女拿银怔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他话中暗藏的意思,顿时背脊发寒,语气犹带几分不可置信,道:“你的意思是,那君皇乘荒,竟是想要自己亲生女儿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