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不知妖神大人竟还如此关心娘娘,她不是将你封印于此的死敌吗?”
妖神明显怔愣了一下,旋即冷哼一声,森森笑道:“我如何能够不关心她的死活,我所经历一切,皆拜她所赐。
我是黄金海最强大的恶妖,她是昆仑山最厉害的妖仙,我与她之间最好的归宿,便是死于对方之手,我决不允许她以着其他可笑的方式被其他人杀死,哪怕是荒劫,也不行。”
嗯……
是他家那个大胸狐狸素日里最爱看的相爱相杀的话本子。
其中最广为流传的戏词就是:‘你的性命,只能我来取。’
妖神被封印在此不知多少年了,在这般漫长的岁月里,会对沧南衣生出这般怨怼的执念倒也正常。
百里安道:“我何必因为此事而诓骗妖神大人,妖神虽身在珈蓝封印之中,可是对于今年的黄金异雨想必也是有所感应,这一次的大乱潮音威力远甚过从前。
这一切只因那妖皇傲疆有意取她性命,不惜耗费半数神源之力冲破地渊‘心脏’之地的封印,深渊巨兽复苏灵肉苏醒,整个回廊天渊都陷入动荡,娘娘故此才陷入殒身之劫。”
看得出来,这位妖神大人对昆仑山的事以及沧南衣的事都格外上心,百里安也未吝啬,事无巨细地将黄金海中发生的事都一一道来。
回廊天渊内发生种种,与妖皇一战,以及沧南衣肉身为魔女拿银觊觎险些得手之事,甚至于黄金海八字封印的地渊之下,那神秘树中人的‘时间乱序’阴谋,其中过程可谓是跌宕起伏,险象环生。
稍有不慎,莫说陷入地渊之中的众人了,便是整个昆仑净墟也都将陷入覆灭万劫之地。
奇怪的是妖神的反应。
他静心沉默地听完百里安叙述完这一切,反应倒不似方才那般激动强烈了,他巨大的四肢安静伏地,气息平稳如山,十分平静。
百里安看了他一眼,笑道:“妖神大人看起来竟是一点也不在意?”
妖神语气平淡,道:“我应该在意什么?纵然你说得再如何凶险万难,沧南衣如今既已归山,那便意味着她已渡此劫,并无大恙,又何必再大惊小怪?”
百里安:“……”
方才也不知是谁,一听荒劫二字脸色都变了。
而且百里安说这么多,又并非是想表达,在劫难逃有危险的人只有沧南衣一人。
而是黄金海地渊封印一旦告破,整个昆仑山都将沦陷,便是受封于珈蓝洞的他,也幸免于难。
感情说了这么多,他脑子里的执念就沧南衣她一个是吧?
“为何妖神大人此刻看起来,在知晓娘娘无恙之后,反而还大松一口气的模样?比起恨娘娘入骨,在我瞧来,妖神大人看起来似乎更像是担忧她的安危一般?”
妖神眯起硕大的眼眸,目光危险地看着百里安,并未回答他的话,而是仿佛发现某种异样一般,反问说道:
“上次你来这珈蓝洞时,称呼沧南衣还是一口一个君皇娘娘,今日为何这般省口舌,将那前称都给省了?”
这位妖神大人的关注点当真是清奇。
便是一个称呼也这般较真?
百里安道:“妖神大人常年禁于此地,想来是不知,近日来,娘娘亲手所书合离,与那君皇乘荒以绝夫妻之情。
虽说君皇乘荒否认此事,拒绝合离,可合离之书蕴藏圣心之意已昭告天地六道,已成事实。
尽管那君皇乘荒尚未搬离昆仑山,但从眼下来看,昆仑是昆仑,仙界是仙界,这长达几十万年的姻亲关系已然相断。
故此,于这位昆仑神主,唤之以娘娘就好,毕竟她与君皇,再无干系。”
不久前,听闻黄金海乃至整座昆仑山都有覆灭之危都不曾动摇、稳如老狗的妖神大人,一下子又不能自己了。
洞渊之内,甚至都回荡起了宛若巨大心脏的隆隆跳动之音,妖神半眯起的眼眸猝然睁大,震惊颤动,紧紧盯着百里安:
“你说沧南衣与乘荒那狗崽子合离了?!”
语气之中竟是有着压抑不住的惊喜。
百里安神情瞬间变得古怪起来。
这妖神,莫不是对着这位圣人娘娘还存有什么歪心思吧?
也是,长得漂亮的女人,总是能够引来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也罢,看着近日以来他与这位圣人娘娘也算得上是多有合作的关系上,他倒也不介意在这种时候顺水推舟地帮她解决一些没必要的觊觎与麻烦。
百里安轻咳一声,挺了挺胸膛,正色道:“不错,就在数日之前,南衣确实与乘荒正式合离,这是我亲眼所见。”
洞渊之内,陷入刹那的死寂。
随即妖神略带破碎的声音响彻珈蓝洞:“你唤她南衣!!!”
百里安抬首‘啊’了一声,义正言辞道:“妖神大人还不知道吧?娘娘她收了我,如今我已是忘尘殿中的人了。”
“她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