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中天殿后,君皇乘荒目光带着几分不善之意看向百里安。
他的视线如冰冷的钩子一般狠狠地在他耳下那枚鲜红宝珠上剐了一眼,语气也愈发的沉寒:
“这小子在山中日子过得倒是潇洒得紧,都可以无召进入这中天殿了,若非知晓这邪物的身份,本君觉得,他几乎都可以自由而行这昆仑山了,哦……”
嗓音冰冷的君皇乘荒语调却是忽然高扬一转,他又转眸看向身侧这位雍容清贵的女子,入木三分地讥讽一番,道:“本君倒是忘了,这些日子,他都是在你的忘尘殿中过夜的,沧南衣,本君知晓你本事不俗,一向自命清高,只是本君属实不知,在你心中,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夫君?!”
青玄女官听得这话,顿时气血逆行,寒声道:“君上与其再次质问娘娘,不如先质问自己的心!君上这些年来,可有做过真正的收心?!”
“本君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婢子女官来置喙!”
君皇乘荒眼底怒意翻涌,他含着怒笑讥讽看向青玄女官:“你这般激动作甚?说起来,在她召见这邪物入殿的前一晚上,是你与轻水伺候她沐浴更衣的。怎么?本君入主昆仑为尔等婿主已有十几万年,却还抵不过这小子入山一年,你这么快,就认了新主?倒也难怪今日在殿上,你对这孽畜百般维护?”
百里安听到这里,心下忍不住重重一跳。
他入住忘尘殿的事情,竟是叫这君皇乘荒给察觉到了?
不应该啊,以着沧南衣那通天的本事,昆仑山是她的地盘,若她有心隐瞒此事……
念及这里,百里安不由自主的看向沧南衣,却见圣人娘娘立于大殿之上,双手交叠于身前,这般静站着,大有青松凌岁之姿,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全然不知君皇乘荒是在点她在。
百里安:“……”
好吧,对这女人抱有期待,当真是他愚蠢了。
这位圣人娘娘,何时在意过这种名节小事。
再者说,她召他入殿,心思也当真是清清白白,百里安也不过是夜夜隔案读书给她听,并无一丝半点越举之处。
比起君皇乘荒陛下,终年流连于各界花丛野草间,如那人间蒲公英,风吹到哪,种子就洒到哪的放荡不羁的行为,娘娘行事,当真是无可指摘了。
她心中清明且白,面上自是稳如老狗,不虚不慌。
可她不虚不慌是她的事,青玄女官可是才干了亏心事的。
君皇乘荒此言意在嘲讽,以他对沧南衣以及二女官的了解,虽不知沧南衣为何要夜夜召唤百里安,却也从未想过她们当真会对一只尸魔做出一些什么出格的事来。
这一番话,不在重点打击,意在栽赃恶心于她。
却不曾想,青玄女官竟是被质问得一言不发,瞠目结舌,白皙精致的面容竟是肉眼可见地逐渐变得涨红起来。
她似是也如百里安一样,从未料想过,君皇乘荒竟会知晓此事。
君皇乘荒:“……!!!”
此刻他的内心犹如天崩,表情一时之间没有控制好,直接裂开来了:“你与轻水,当真侍寝了?!!!”
青玄女官不知这种单方面吸走精阳的行为算不算侍寝。
纵然她再如何冷静自持,在心中劝诫自己一万次,她也清楚地认识到,她与这小尸魔自己,当真是谈不上半点清白了。
青玄女官是个直冷的性子,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一犹豫,落在了君皇乘荒的眼中,便形同默认了。
君皇乘荒牙关紧咬,额上青筋明显隆起经络愤怒的轮廓,眼中血丝怒现,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简直下流无耻!不知自重!昆仑山有你们二人,当真是本君的殊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