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便是永生永世相随,不可拔除。
每一位金仙都飞升极其不易,万年之间能出一名金仙都可以说是奇迹了,他自然不可能用自己仙界的金仙大能来填补昆仑山的祸乱。”
这一点,百里安自是清楚,当让他不解的是……
“既然邪神能够蛊惑人心,引人堕落成为邪神的灵徒,妖仙又如何能够避免不受其蛊惑,难不成妖仙一族,与娘娘一样,修的皆是断情忘欲之道?”
听到这里,轻水女官都忍不住失笑出声道:“还断情忘欲……你这是从哪里生出来的这么多的奇怪想法,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与娘娘一样,灵相天生净明,心台无尘的。
唯有娘娘那般的人物,才能够修那般至绝、了无牵挂的道路。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凌行的是那绝境沧海之路,览的是悲喜无谓、孤身超然世外看人间一眼成灰的心境,真祖邪神如何能够撼动她心澄巨树。
也就自有娘娘,能够做那千古第一人,镇守回廊天渊千万古,而始终如一,宛若朝霞,清净如仙,浑身圣气皆在半点不失于外邪之手。”
百里安眼底闪烁着精芒,面上不动声色道:“所以……当年那些借以寒羽池,洗澈妖骨净其心魂的妖仙,在成为守境者的时候,还进行了其他的仪式?”
青玄女官为百里安修剪指甲的动作微微一顿,她蹙起眉头,似是没有想到百里安的嗅觉竟是如此敏锐。
或许是觉得先辈故人已然逝去多年,此事也并非是什么需要可以避讳的辛秘之事,青玄也未隐瞒。
她淡淡说道:“那是我昆仑净墟十大禁之地,名为‘天醒道’,化去妖身,炼就仙骨而飞升的妖仙,若是有意成为回廊天渊守境者,便徒步行于此道。
若是能够完整走过此道,便可洗去红尘之心,剥夺灵相六感,成为了无心无情的道兵,成为与娘娘一样明净心台的圣明存在,至此镇守回廊天渊,纵然是每年大乱潮音,也可不必惧怕。”
好一个昆仑禁区,天醒道。
百里安心中冷笑。
唯有无欲无求,这才当得起这圣明清净四字不成?
青玄见百里安那面上神色,便知他心中所想,眉目低压,却也并未动怒:“我知你是怎么想娘娘的,可这天醒道,从来都不是娘娘强求山中妖仙必须去的。
每个人,皆有自己的追求与选择,我辈中人,生于昆仑,长于昆仑,有幸一朝飞升成仙,自当奋不顾身,纵身葬冥海,幽腐噬尸,背离光明,纵魂流亡不复,亦吾往矣,万死不辞!”
轻水笑道:“这是历代妖仙先祖们自己所选择的追求,亦是青玄此生最大的追求。
若是寒羽池仍在昆仑,我想,我与青玄也不会留恋于长随娘娘身侧。愿以身长往,镇守不悔。”
换做身在前世,百里安或许会觉得如此悲壮的追求十分伟大了不起。
可经历了一次真正死亡,两百年冰冷与棺长伴,亲人的哭泣、绝望的模样仍自历历在目,亦是难忘。
人为大义择一死,固然轻松洒脱,可活着的,失了牵挂的人,又该如何寻以释怀解脱。
而且,这其中究竟是‘镇守不悔’,还是出于昆仑这些妖仙子民的虔诚使命责任感而为人所利用,亦是不为人知。
最后怕不是落得一个向死而生,反而诛己亦诛亲人之心的下场。
瞧着这二女眼底炽诚而热烈的光芒,百里安虽心中已成定局。
可其中因果尚未可知,自是不好在她们二人面前自找没趣地妄做定断。
只是那天醒道,这也是百里安头一次听闻这禁区之名。
纵是在前世,他身居昆仑时日并不短,可他并非是过分探究他人辛秘与禁忌的性子。
对于昆仑十禁,他也并非全然了解。
但对于那天醒道,它或许的确有着其独道神奇之处,可他却始终觉得,世间情欲六感,贪嗔痴恨爱憎,便如这青丝,剪而复生,苍而不朽。
或许一时因特殊法门而斩得干净,根绝红尘,落得情淡,纵是断情绝爱,却也并非长久。
并不具备任何爱人能力的人偶荧惑,尚有执念,而昆仑妖仙天生有灵,又如何能够彻底斩断情丝。
而且若他们当真斩断情丝有用的话,为何在镇守黄金海的时候,仍旧会让真祖邪神诞生于世。
仅凭吞噬海中祭渊同类,可不足以诞生出真正的邪神。
而黄金海的黄金圣气,能够侵蚀海中万妖的灵智,灵智侵蚀之下,只余杀戮吞噬的本能。
世间情感,森罗万千,唯有杀戮吞噬陷入癫魔无法自控的情绪最为单一空洞。
对于真祖邪神来说,虽然不至于没有营养价值,可那营养价值实在过于微薄。
便是亿万只恶妖加起来,却也不足一人之身的情欲来得填腹。
纵然黄金海内的时间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