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官对那燕破云似乎颇有微词啊……
百里安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看向青玄女官,话锋一转,又道:“昆仑山真仙教的大名我亦是有所耳闻的,只是看二位大人的模样,似乎并未受过真仙教的叩灵仪式?”
青玄好似被触及什么雷区一般,脸色愈发地深沉难看起来。
她承认,在此番神罚试炼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之前,她的确对于真仙教的叩灵之礼心存隐晦的向往。
只是这么多年一来,她与轻水贴身侍奉娘娘,娘娘从未明言让她们授以真仙教的叩灵之礼。
而她们是娘娘的贴身女官,这真仙教又是出自君皇陛下一手扶持上来的势力,这么些年以来,对于昆仑山中事宜多有越权干涉。
这让青玄总觉得,若是未得娘娘应允,便私自受了那份叩灵之礼,便好似对娘娘的一种背叛一般。
故此,她只能暗自怀以不甘与艳羡,看着有机缘者得以叩灵成为山中守境者。
娘娘是昆仑山中的初代守境者,她素来以娘娘为荣,遵循娘娘的脚步为毕生前行的目标。
她自然是无比想要成为昆仑山中的一员守境者。
可寒羽池遗失不归,她一日不接受叩灵,便意味着她一日与这守境者无缘。
心中不甘是真。
可当她知晓,真仙教竟然为了一己之私,针对尚昌兄弟二人,将其强行带入神罚森林之中引诱妖兽之事。
她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这样品行的仙人,能够有资格为昆仑的子民叩点灵台?
而真羽可以针对尚昌兄弟二人,只是因为他们不肯接受这叩灵仪式。
对此,青玄女官对于那叩灵之礼,从暗自隐晦的向往渴求,变得鄙夷不耻。
若是借着真仙教蜕变妖骨,成就妖仙之体,成为了那昆仑守境者,于她而言,却也不过是毕生的耻辱罢了。
如今听百里安再度提及燕破云,话里行间更是多有推崇之意,青玄心中更是不屑。
素来温和婉约的轻水女官,此刻竟也极为难得地附和了青玄那偏激的言辞,轻笑道:“那燕破云虽未昆仑子民,亦是镇守黄金海十几万年,可在我的心中,他属实算不上是什么守境者,投机取巧都算是谬赞他了。
在昆仑山中,能够真正称得上是守境者的,除了娘娘,便就是那海域之下无数皑皑真言冢中的历代无名妖仙前辈了。”
“真言冢?那是什么?”
轻水道:“你并未去过黄金海域之底,那是深渊巨兽的心脏封印之地,是由八字真言所化的封印地渊之神界。
这八字真言之所以能够有如此神力,便是因为那巨大无边无境的八字真言,皆是为历代妖仙守境者的尸骸堆积所化。”
百里安下过地渊,亲眼见过那无上神威的八字真言,其浩荡神力,与沧南衣的极为相近,百里安原以为那是沧南衣一手镇化。
却不曾想,竟是妖仙飞升所化的守境者尸骸所化。
其中威压与圣然气息,全然不是燕破云之流能够比拟的。
青玄眼底满是遗憾悲壮:“历代妖仙前辈白骨累累所化镇心真言,沧海有幸埋忠骨,去留肝胆两昆仑,这才当得上是真正的守境者。
如今以燕破云为首,纵为昆仑子民,得以叩灵启魂,方铸妖仙之身,却还是当不起这守境者之称。”
百里安听得感叹不已,很不应景识趣地道:“听青玄女官这话的意思,似乎是只有埋骨昆仑沧海之巅,魂不复兮,忠烈之名留存万古,才当得起这守境者之名了?”
很不识趣且讨打的一句话。
本应叫人十分生气的发言,可青玄女官却是难得地没有动怒,她神色静然:“你说得对,悲壮二字,无壮便无以言悲。若是可以,我希望昆仑山永无忠烈。”
百里安思索片刻,又道:“如此说来,昆仑净墟从古至今,守境者其实分于两派?”
一种为寒羽池中脱胎换骨,得以飞升炼化成仙骨的妖仙,入回廊天渊,守以黄金海。
百里安忽然想到,青玄女官曾经说过,她的母亲曾经便是黄金海的古老守境者。
青玄伴随沧南衣十几万年,而她的母亲则是更为古老强大的存在,这也就是说,她的母亲,是以昆仑净墟最为原始正统的方式修行成为的守境者。
还有一种,便是自寒羽池遗失之后,昆仑山引进真仙教,行叩灵之礼,从而成就妖仙之身,化身成为守境者。
而真羽则是第一位借以真仙教的叩灵礼成为昆仑守境者的,他做为最强的守境者,却是以第二种方式成为守境者那批妖仙之中,实力最强者。
“什么两派……”青玄嗤笑一声,眼底尽是嘲弄之意:“已然亡故千万年的先人前辈,如今便是连名字都已不为当世所记。
在昆仑所有子民的心中,他们早已不复存在,对于当世之人来说,真正的守境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