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成功威胁到百里安,沧南衣面上却也不见任何得意之色,面容依旧淡淡的。
她目光宁静深远地看着他,淡道:“是不是觉得我在威胁你?”
百里安抿了抿唇,平静的神色看着有些倔强。
他沉默许久,崩得紧紧的身子却是逐渐一点点地放松下来,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气息之中带着浓烈冰寒的霜雾。
“娘娘根本就没有理由来威胁我,亦或者说,在这世界,从来就不存在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来值得娘娘浪费心力行威胁之事。”
百里安心绪逐渐冷静下来,眸光却是因为这场大雪而显得有些散乱。
若是威胁,尚有谈判的余地。
可这不是威胁,一场雪要不了蜀辞的性命,却是要叫她好生吃一番苦头了。
并非是因为百里安的不恭顺,所以沧南衣降下雪罚,刻意针对蜀辞。
而是这昆仑净墟千百年来,不容魔族进侵来犯的规矩是铁律,自古以来,没有哪个魔族在不得容许的情况下,擅自闯入了这片圣山中来,还能够活着离开的。
蜀辞是唯一的例外。
而这个例外却是时隔十几万年,再度挑战她的威严,擅自闯入这片昆仑净墟中来。
沧南衣淡道:“这只狐狸很聪明,知晓借着神罚试炼的疏漏偷溜至昆仑山中来,她并未用六条尾巴的妖力形态也很谨慎,青玄对于妖魔气息十分敏感,她竟都能够骗得过她的眼睛,十分的了不起。”
百里安抿唇道:“可即便如此,还是叫娘娘看穿了。”
沧南衣道:“狐族天生有着迷惑幻化的本事,我虽为天地尊仙,却并未拥有真龙一族勘破无极虚妄的眼。
她敛藏妖气的能力可谓完美,纵然是我确实也无法看破她的真身,只是这只狐狸心大,她却是忘记了。
她的身外化身曾死封于我昆仑冰河之下,至今未出,如今她竟还胆敢以真身犯我昆仑,纵然我不向她出手,这昆仑净墟的十万大山受她气机影响,山中寒气亦是会凝化出冰罚降临她身。”
百里安惊道:“当年蜀辞擅闯昆仑净墟的,竟是一道身外化身?!”
蜀辞从未与他提及过此事。
他此番带蜀辞上西悬峰自是有所考量的,他知晓蜀辞不比小白龙,她可并非是什么安分的性子,且不说他们二人刚刚互相坦诚心意,百里安也不好将她一人独留小山居之中。
再者说,十几万年蜀辞不会无缘无故涉身昆仑山,她既能够冒着身中不死诅咒都无法消弭的寒疾,在这昆仑山中,她自是与他一样,有着自己的目标。
百里安知晓她此番入山,一是心系他的安危,二来,却是想必在这山中亦有未完成的使命。
他无异于去干涉蜀辞的秘密,她不愿意说,他自是不会多问。
只是此番他一人授召来此西悬峰,百里安已然料想到他在短期之内无法回到小山居之中,蜀辞必不是什么安分的性子,他若不在身边照看,保不齐会在山中闹出怎样的乱子来。
换做平时也罢,可经历了黄金海域地渊的种种经历,百里安至今都看不清这背后的敌人是谁,父帝暗中复活,妖皇离开回廊天渊,这些都是大事。
蜀辞这般不明局势的在山中独身滞留,绝非什么好事。
索性不如一同带在身边,却不曾想,尽管沧南衣无法看穿她的二尾真身,可是昆仑十万大山却是在她入山的那个瞬间,便已经感应到了她的气机。
沧南衣面上露出一个冷漠的笑容:“当年蜀辞擅闯我昆仑山的时机可是今非昔比,在尚未开启神罚试炼广开山门的时节里,她却是能够只身一人,行过天外十万里的冰雪疆域,仅凭一具身外化身,直达我昆仑净墟。
你说,如今她本人亲至,我做为昆仑之主,难不成还要对她这样的威胁放任不管不成?”
百里安道:“娘娘放心,她此番身涉昆仑是为我而来,对于昆仑山并无恶意,所以还请娘娘能够高抬贵手。”
他抬眸看向沧南衣,认真说道:“娘娘心中所惑之事,我自当知无不言。”
沧南衣眼皮眯了一下,却是笑道:“蜀辞行事,一出手便是山海动摇,天地将倾,她如此涉身险境入我昆仑,这般魔头你说她只是为了你而来?此话你说得出口,我却听不入耳,都替你感到害羞。
至于关于你身上的秘密,你想说便说,不想说便不说,对你,我虽有许多疑惑,可我未必就是一定要做一个无所不知的完美神灵。
若你到现在还觉得我是在借以如此手段胁迫于你,小家伙你的想法未免也太过幼稚了些。”
百里安愕然抬首,定定地看着沧南衣,良久,他嘴唇艰难轻动,再度开口:“娘……”
话音才来得及吐露一个字,却又被沧南衣垂眸打断道:“我让轻水送去的镇妖丹,其中用意想必你已经猜到了,虽说如今看起来此丹对你并无多大作用,可这并不代表着我打消了对你的怀疑。”
沧南